话已至此,便再没了转圜的余地。

赵云澜并没有为难朱一龙,专程派人为他打扫出一间清净的屋子居住,但却严令白宇在擂台开赛之前不得与朱一龙相见,说要让朱少侠静养精神,专心备战。白宇哪里肯依,反复哀求许久,赵云澜只是不允,还是朱一龙看不过去,温言相劝了几句方才作罢。

虽说这三天与朱一龙不得相见,但白宇却并没有闲着。他先是去找小郭,打算让他劝楚恕之高抬贵手放朱一龙一马,不料却得知小郭回乡探亲去了并不在摩罗教。于是他又打算退而求其次,直接去找师兄面谈,谁知楚恕之早在朱一龙来到总坛那天便宣布要闭关修炼,只等擂台开赛才出关应战,完全将他拒之门外。气得白宇大骂师兄不讲同门情谊,可又别无他法。

就这么着,三天的时光一晃而过,转眼便到了打擂台的日子。

虽说这场擂台准备得略显仓促,但鉴于摩罗教多年来声名在外,依然有不少绿林好汉前来捧场。赵云澜别出心裁,将擂台设在一块平坦的巨石之上,四周也没有围栏,打擂之人倘若被擂主打落到巨石下便可判定失败。赵云澜本人端坐主位,自是当仁不让的主裁。台下围观者云集,有不少都是抱着跃跃欲试的心态前来打擂的,只想着今日先看一看擂主的身手,打量自己究竟有几分成算。

擂主自然是楚恕之,但见他一身黑衣,负手而立,也不走那事先搭好的木梯,在众人的目光中提一口气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巨石中央,俨然一派神光内敛的高手风范,博得台下一片高声喝彩。反观朱一龙,身为打擂者却丝毫没有要与他一较高下的意思,只沿着木梯慢慢攀爬上巨石,站定后向楚恕之抱拳行礼。

白宇与一众摩罗教弟子随侍在赵云澜身侧,眼看着擂台上两人相对而立,心中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委实对于朱一龙能战胜楚恕之没什么信心,但又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暗自打定主意,但凡朱一龙输掉这一阵,他马上收拾细软带朱一龙私奔,哪怕此生再不得回摩罗教他也认了。

且不说这边厢白宇心中如何煎熬,只说站在擂台上的朱一龙。他今日并没有背那柄轻易不离身的重剑,面上也看不出情绪,只是淡然地站在那里,仿佛接下来不是要与人打斗,而是要听师父讲经说法。

楚恕之此前并未见过朱一龙,此时见他赤手空拳走上擂台,便问道:“你不用兵刃么?”

朱一龙摇头道:“我学艺不精,本门剑术只学会一招,就不在楚师兄面前献丑了。”… Read the rest

武当七十二峰,三十六岩,日月轮转,气象万千,朱一龙尚且记得自己年幼时初次上山,在巍巍松风中第一次隐隐领悟到何为天地浩渺。然而如今面对这亘古不变的壮丽景致,朱一龙却深感虽则寰宇广阔,倘若心不得自由,也不过只是一方逃不脱的囚牢罢了。

距白宇随楚师兄离去已有月余,这些日子朱一龙除了日常功课习武,每天冲虚道长还要特地为他讲一个时辰的经文,试图引他清心宁神,专心修行。这期间,朱一龙几次想要下山,却都被守在前面的同门恭恭敬敬劝了回去,大胡子师侄一脸刚正不阿:”掌门说您这一段时间不能随意出去,小师叔请回吧。“

向来循规蹈矩的朱一龙甚至动起了暗度陈仓的主意,趁着夜半三更从小道下山,结果还没离开武当地界,就被陈师兄拦住了去路。陈伟栋看着自从白宇离开后便一直失魂落魄的小师弟深深叹了口气,不曾会相思,却也知情之一字最是磨人。

“回去吧。我今日听师父提起,明日令尊令堂会上山探望你,别让他们担心。”陈伟栋说完,朱一龙却充耳未闻,咬着牙一言不发,执拗的想要绕过师兄向前走。陈伟栋无法,只得伸手抵住他的肩膀,然而他这位师弟整日里背着重剑来去,有一膀子好力气,如今蒙头蒙脑一门心思向前,陈伟栋竟有些制不住他。

无奈之下,陈师兄轻斥一声:”别胡闹“,暗自运起了几分功力,然而气劲甫一迸出,掌心处便传来一阵刚猛的抵御之力。陈伟栋一时不查,险些被震开,幸好他最擅长以柔克刚之法,脚下后撤半步,化去了劲力。他们二人师出同门,师兄弟之间交手喂招也是常事,陈伟栋自是知道师弟向来勤勉且天资卓越,内力深厚绝不在自己之下,只是性格过于谦和,不爱与人相争,自然也运用不好那些本就是为争高下短长,甚至夺人性命而生出的招式。这种性子自是不适合同人争斗。时间一久,陈伟栋几乎快要忘了朱一龙并非那么容易便能被人拿捏。

”师兄,我想去找他,你就让我走吧。“朱一龙眼圈通红的看着师兄,山风一过,衣袖轻抖,整个人显得狼狈又可怜。陈伟栋吃软不吃硬,但又不可能放他下山,情急之下灵光一闪,张口糊弄:”你现在去找他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摩罗教与人双修是为精进功力,炉鼎越强才越有裨益。你现在不提招式,内力也不过尔尔,即使一时情浓,谁能知道将来他会不会为了练功再另寻他人。“

“小白他不是那种人。”朱一龙下意识地维护白宇。

陈伟栋摇了摇头,叹气道:“好,就算他不介意,你又怎么忍心拖累他呢。倒不如静下心来钻研武艺,待将来闯出了名号再去寻他也不迟啊。”

朱一龙本就对自己不甚自信,如今师兄的话恰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忆起当初白宇想要找天下第一双修的雄心壮志,越想越觉得惶恐,恍惚间被师兄连拉带拽送回了住处。

第二天,朱一龙的父母双双来到武当。此前两人接到冲虚道长传来的消息,得知自家儿子竟与魔教妖人勾结,甘为他人炉鼎,夫妻双双震惊不已。自从八岁正式上山拜师,朱一龙便甚少返回家中,日常与父母之间多是书信往来,算起来上次见面还是在去年重阳。然而自家儿子是个什么样乖巧的性子,二人心中自然清楚,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为何会做下如此离经叛道之事,只好将原因归结于那摩罗教妖人身上,一心盼着儿子早日改邪归正。… Read the rest

于是白宇和朱一龙被两个彪形大汉抬上一辆独轮车,如同运送货物一般推出了这个院子。

一路上白宇懊悔不迭。他一直以为摩罗教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万料不到赵云澜在江湖上居然有如此名望。早知如此他从一开始就应该亮明身份和杜薇谈判把人要回来,哪用得着经历这番周折?现下可好,他穴道被制动惮不得,朱一龙又身中淫毒无药可解,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知道要被这两个真佛宗的走狗怎样发落。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两个大汉推着独轮车渐渐远离了那处宅院。原本那宅院就地处偏僻,走着走着四周愈发显得荒凉,车轮吱呀呀碾过崎岖不平地黄土地,颠得白宇几乎要吐出来。这二人当真卖力气,专捡那人迹罕至的羊肠小道走,不多时就把白宇转得头晕眼花,连回去的路几乎都要记不得了。

好容易停下来时,白宇发觉四周杂草丛生,面前果然是一片稀稀拉拉的树木。如今天气转暖,树上冒出了新鲜嫩芽,但他却丝毫感受不到春日该有的勃勃生机,那杂草丛中,树干底下,尽是一个一个凸起的土堆,竟是一处乱葬岗!

那两人嘟囔了几句话,听那意思大约是扔到这里便可以交差了。于是白宇和朱一龙又像两件货物一样被他们从独轮车上抬下来,随意丢弃在一片乱七八糟的坟包当中。

耳听得两个大汉推着独轮车走远,白宇才提心吊胆地开始观察周遭环境,谁知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唬得他险些叫出声来。这片乱葬岗日常无人打理,尸体都埋得比较浅,少不得要被野狗刨出来吃掉,此刻他身边就是半具白森森的骨架,看着好不凄惨。

天还没有亮,夜空中月明星稀,冰凉的夜风吹得草叶哗啦啦作响,远远地还能听到不知野狗还是野狼的吼叫。白宇不禁暗暗叫苦,心道这一回就算不死在真佛宗手上,只怕也要被野狗当做死尸给啃了。为了不坐以待毙,他急忙凝聚真气,试图再次冲开被点住的穴道,不料真气还未来得及运转,就有一双手摸到了他身上。

一想到此刻身处什么地方,白宇就被吓得肝胆俱裂,头皮都快要炸了,壮起胆子往下一看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朱一龙。只见他面色赤红,喘息得越发厉害,汗水顺着额头一滴滴往下淌,显然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的手掌滚烫似火,颤抖地在白宇身上摸索,好不容易找到了被制住的穴道,然而也不知是修为不够还是力气不济,一时竟无法解开。

想到他身上淫毒未解还顾及着帮自己解开穴道,白宇大为感动,忙说道:“龙哥,那妖女的点穴手法特殊,你解不开的。先不要管我,你……你自己处理一下吧。”

自打离开了那处宅院,朱一龙便没再吭过一声,现下更是连站立都困难了,想必方才强撑着与那妖女对峙时已然耗尽了力气。听到白宇这样说,他停下手上动作犹豫片刻,后又咬了咬牙背转过身,粗声粗气地说:“你把眼睛闭上……不要看……”… Read the rest

摩罗教是有名的邪门外道,传说教中弟子无论男女皆从小修习淫邪魅惑之术,待到了年纪便离开教门行走江湖,专要寻那些名门正派的高手,或以邪术勾引,或以淫药魅惑,将人掳去所谓的“摩罗圣地”作为炉鼎,采其精元气血以补自身,只为修炼摩罗教不外传的绝世功法,数十年间不知祸害了多少英雄豪杰。

白宇从小长在摩罗教总坛,所知所见却与江湖传言大不相同。他的师兄师姐们虽然也都外出游历,也带回过不少身手不凡的外人,但那些人个个神完气足,更与带他们回来的师兄或者师姐情投意合,哪里有半点被强迫的样子?

“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偏要将之视作离经叛道,避之唯恐不及,我们不避,就说我们是妖魔,是邪祟。”

比白宇年长几岁的祝师姐不止一次地这样对他说。

“那双修之事,可是真的?”白宇问。

“是,也不是。”祝师姐答道,“非双修不能练成本教绝学,但所谓采补之说就属无稽之谈了。双修双修,必然是对双方都有裨益,不然叫什么双修呢?”

白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听祝师姐又说:“不过选择双修之人万万大意不得,日后你若出去游历,须谨记一条,与武功越高的人双修,对你助益越大,切不可忘了。”

那一年,白宇十三岁,距他离开总坛步入江湖,还有四年。

与那些规矩森严的教派不同,摩罗教里没有那么多清规戒律。教主赵云澜本就是个大而化之的性格,对于座下弟子多采取放养的态度,所作所为只要不违反天理公义,他断不会出手干涉。在武学研习方面,赵云澜也随心所欲得很,兴致来了便亲自指点,没有兴致时便全权教给几个入门年数长的弟子去打理,至于能学得多少,全看个人悟性。

白宇天资不错,但性格过于跳脱,又是最爱玩闹的年纪,十分心思倒有一半都在撩猫逗狗上面。只是他天生一副讨人喜欢的样貌,又会仗着自己年纪小撒娇,负责教导他武艺的大师兄林静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颇为无可奈何。因此十几年下来,除了一身轻功称得上一流,其他功夫都只是稀松平常,至于教中最高深的绝学更是连皮毛都挨不着。… Read the rest

自打冯豆子和乔一成结了婚,两家亲人最关心的事莫过于他俩什么时候要孩子了。只要家里凑一起吃饭,总会有起这个话头,

冯豆子一边儿给乔一成夹菜一边儿挡回去:“我这才毕业,和哥刚过几天正经二人世界,着什么急要孩子啊。”

乔一成闻言看了他一眼,见他说的跟真事儿似的,忍不住弯起嘴角笑了笑。

毕竟冯豆子在家可不是这么说的。

结了婚之后,冯豆子可能总算觉得心里踏实了,对他的称呼从连名带姓地喊“乔一成”又变回了小时候那样亲亲热热的“哥”。搁平时乔一成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在床上就格外让人羞耻,20来岁的年轻人本来就精力充沛,也不知道都看了些什么不正经的小电影,只要有空就要拉着乔一成往床上滚。AO之间天然的契合让乔一成根本没法儿拒绝他的求欢,纵容得他嘴上把“哥”喊得多甜,下面那根就有多凶。

每次做到最后都要贴过来可怜巴巴地咬耳朵:“哥你给我生个孩子吧,我想要个闺女。”

乔一成开始以为他就是嘴上一说,毕竟冯豆子还这么年轻,不一定多喜欢孩子。但前不久他带着豆子一块儿参加了一位同事家孩子的百日宴,冯豆子抻着脖子站那看了好久穿着红色小裙子的白胖小姑娘。回到家后抱着他的腰凑近了起腻:“哥,你看那小姑娘多可爱啊,那小肉手小圆脸。你说就咱俩这基因,这长相,以后有了孩子那得好看成什么样儿啊!”

“你真想要个孩子啊?”乔一成有些意外地问。

冯豆子连连点头,大眼睛亮闪闪的:“想啊!我早就想让哥你给我生一个了,不过这事儿还要看你的意思,你生,你说了算。”

乔一成失笑,这熊玩意儿长大了,不光会撒泼打滚耍赖,还学会了以退为进。他现在已经踩在了高龄孕产的那条杠上,既然冯豆子有这样的意愿,他本人自然不会不同意。… Read the rest

九十三

按照医嘱,手术后要住院十几天,这可难坏了冯豆子。他现在已经大四了,课业不算多,他也没有要继续深造的打算,一门心思都扑在实习单位里。那边的策划工作不轻松,加班是常态,实在没有时间每天过来陪床。

起初他打算干脆请一个礼拜的假,总要照顾到乔一成能下床活动了再说,但是乔一成坚决不同意。这段时间的工作表现直接关系到冯豆子毕业后能不能顺利入职,是最关键的时候,怎么能因为自己耽误他的大好前程。

就在两个人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时候,乔三丽来了,她说他们兄弟姐妹已经商量好,要轮流来陪着大哥,保证病房里一刻也不会空着没人。一边说她还一边拿出了一张时间表,上面除了他们兄妹三个,居然还有乔七七的名字。

乔一成有点着急地问:“七七家里玲子不管事儿,他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就别让他来了吧?”

“这是他主动要求的。”乔三丽说,“他说孩子在表哥家里,有表哥表嫂照料着,没事儿。”

冯豆子放开乔一成的手,从病床边的凳子上站起来,郑重地给三丽鞠了个躬:“谢谢你们。”

三丽稍稍往后退了一步,赶忙扶住了他,笑着说:“你这孩子是不是糊涂了?他是我们亲大哥,又不是外人,照顾他不是我们分内的事儿吗?”

就这么着,乔家的弟妹们每天轮流到病房里照顾他们的大哥。轮班时间最长的是乔三丽,有时她会带着孩子一起来。她和王一丁的儿子已经快两岁了,长得虎头虎脑,说话还不太利索,却能够咿咿呀呀地唱儿歌给他的大舅舅听。

乔一成发现,三丽和四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归于好,姐妹两个偶尔在他的病房里遇上了,还会像小时候一样亲亲热热地拌嘴,看不出半点儿嫌隙。… Read the rest

八十九
近期冯豆子实习的公司正要推出一款新产品,整个策划部都忙得昏天暗地,又要准备宣传物料,又得到各个经销网点去指点他们布置广告位,还得盯着各大媒体的广告发布,就盼着能一炮而红,打开销路。这是冯豆子实习以来参与的第一个大活儿,他必须好好表现,争取能够做出成绩,才可以在毕业之后顺利入职。
乔一成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彻底打乱了他的心绪。要是搁在几年前,或许冯豆子早就不管不顾地丢下手头的工作跑去问个究竟了,但是现在他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乱。无论乔一成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天塌不下来,只要他们一起想办法总能解决,所以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乱中出错。他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先完成工作,等忙完了公司的事儿再去找乔一成好好谈谈。
好不容易忙得差不多,外面天都黑了。策划总监看着手下人一个个累得和孙子似的,提出要做东请大家吃个宵夜。冯豆子本来不想去,但是同事们生拉硬拽地一定要他去,说是老大请客千载难逢,必须全体出动把他吃破产。一群人找了个烧烤摊儿,点了一堆生蚝羊腰子之类比较贵的菜,还闹哄哄地拖出来两箱啤酒。
忙了一整天了难得可以放松,同事们都聊得很开心,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这回新产品要是大卖的话策划部能分到多少奖金。冯豆子却没有心思和他们闲聊,食不知味地吃着同事们递过来的烤串,满脑子都是乔一成在电话里和他说的那些话。
从小到大,乔一成从来没有和他说过那样难听的话,就好像他十几年来的一片痴心就是个笑话,就好像当初听到的那句“我也喜欢你”就是一句戏言。他知道乔一成绝不是玩弄别人感情的那种人,这小半年来他对自己的好也绝不是装出来的,那么肯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说出了那么违心的话。
到底会是什么原因呢?冯豆子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
俗话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几杯啤酒下肚,冯豆子越想越是委屈,越想越是生气,忍不住就有点儿埋怨乔一成。明明都已经是情侣关系了,为什么一遇到事儿他还是想方设法地把自己往外推,难道这十几年他是白长了那么大,在乔一成眼里永远都是个扛不起责任的孩子吗?
此时忽然有一句话伴随着笑声飘进耳朵,一个男同事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是不是男人,她还会不知道吗?”似乎是另外一个男同事在抱怨老婆和他吵架,骂他不是男人。
策划部里有几个女同事,其中两个还是刚毕业没几年的年轻女孩儿。听他们越说越不像话,策划总监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佯装严肃地说:“这儿还有女同志呢,就不能注意点儿影响?谁再说带颜色的笑话今天谁买单。”… Read the rest

八十五

自打乔一成对冯豆子说了那句“喜欢”,冯豆子就被无比的喜悦撑成个爆米花,从脚后跟到头发丝儿都像摆脱了地心引力,特别是嘴角,一直控制不住地往上翘。

一想到乔一成答应了他什么,冯豆子更是激动不已,恨不能立马就去把人给办了好放心。但天不遂人愿,他还没来得及行动呢,乔一成就又出差了。冯豆子在电话里气呼呼地抱怨:“你们怎么这么忙啊。”

“没办法,今年是个大年,节目策划从年头到年底都是满满当当的。”乔一成柔声解释。

冯豆子也明白,这世纪之交百年一遇,电视台肯定不能闲着,所以他也只能认命地在家乖乖做起了望妻石,掰着手指头数日子。这期间,他还揣着钱去了趟街上新开的网吧。

那年头网吧还算个新鲜事物,一小时十块钱的收费也挡不住年轻人趋之若鹜。冯豆子找了个靠角落的电脑,转头看看周围的人都专心致志地盯着眼前的显示器,他深吸口气,做贼似的输入了同学之前告诉他的网址。

跳转出来的页面上是一个一个的视频,每个下面都有英文简介。冯豆子看着缩略图脸就是一红,再看那些简短却又露骨的文字描述,忍不住侧了侧身,仿佛这样就能尽可能挡住屏幕,防止别人窥伺。

没错,冯豆子在上那种不怎么正经的网站。其实他之前也不是没看过三级片啊AV啊什么的,但都是要么在宿舍,要么在同学家里,而且因为翻录的质量问题,画质都自带马赛克,有的还没声,感官上的冲击力比较有限。看了一大气,其实也没看清楚什么细节。

一想到接下来要干的大事,冯豆子激动之余还有点儿犯愁。他一个这么多年只和左右手相依为命,实践经验为零,理论要再是一知半解,到时候可丢不起那份人。所以他今儿打定主意要和国外的各位“老师”们好好补补课。

他深吸口气,点开其中一个视频。缓冲完毕后就见上面两位主角抱在一起亲的啧啧作响。冯豆子慌乱地把播放框缩小,但耳机里的音效却十分清晰,甚至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这视频几乎没有台词,两个人很快便进入正题,冯豆子看着看着却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Read the rest

跳至工具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