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安心休养了一天之后,章远决定回去上班。

其实医生给他开了三天份的药,但他说什么也不肯再在那家医院里挂,理由是离家太远,要挂也是拿药回他家那边的社区医院里挂。这一次井然倒没有十分坚持,叮嘱了几句就把他送回了家。

也是从那天开始,井然每天中午都会叫外卖给他送养胃的粥,还必须让他开着视频,盯着他吃完才肯罢休。章远忙起来那是两耳不闻窗外事,饥一顿饱一顿都是家常便饭,他也觉得井然有点烦,但他不是不知好歹,俗话说伸手不打送礼人,粥都送到他面前了,除了乖乖吃完,还能怎么样呢?

没日没夜地又忙碌了半个多月,在章远和公司同事的共同努力下,工程总算是完工了。这段时间大家加班加点都很辛苦,正好又赶上了周末,章远决定给所有人再多放假一天,凑个三天小长假,大家都好好休养生息。

这段时间里井然和他的联系比过去频繁了一些,除了日常问候,还增加了一项监督他喝养胃粥,此外井然隔三差五也会发信息询问他的病情。

章远一向很尊重别人的好意,更何况井然对他真的很不错。有时他也会想,除了那一层隐秘的关系,或许井然和他算得上是朋友。

周末晚上下班后,他照例和井然道了晚安,并且告知对方接下来有三天休息,然后放下手机就倒头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看到手机里有两条井然发过来的信息。

“晚安,宝贝,你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了。”

“早安,宝贝,如果明天你没有别的安排,是否可以到我这里来?”

这段时间章远忙于工作,作息不规律,很少能做到像之前一样准时的早晚问候,但井然却严格遵守了他们约定的“仪式”。尽管章远每次都会在看到信息的第一时间回复,但他心里还是觉得对井然有些抱歉。

两人确定关系近三个月以来,这还是井然头一次主动向他提出邀请。章远盘算了一下最近自己作为一个Sub的表现,知道一场严厉的责罚恐怕是免不了了。这让他既感到胆怯,又隐隐有些期待和兴奋。

在家里好吃好睡了整整一天,章远养足了精神,在假期的第二天再次来到井然家。

这次井然换了一身打扮,穿了一套纯黑色带暗纹的西装,总是赤裸的双脚也穿上了一双锃亮的皮鞋,一看就是崭新的。剪裁合体的黑西装,规规整整的黑领带,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的白衬衫,再加上那双油光发亮的黑皮鞋,衬得他整个人玉树临风,充满了禁欲的诱惑。

章远足足在门口愣了好几秒钟才想起来和他打招呼,双腿都有些发软,还没走进那个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跪倒在他脚边。

井然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像是要确认他是不是真的已经好了,随后微微一笑,问道:“今天是吃过饭才来的吗?”

章远脸上一红,忙点头道:“吃了。”

“那就好。”井然抬手示意了一下,“进去吧,先把衣服脱了。”

章远熟门熟路地走进那个房间,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屈膝跪坐在床边。只要一想到井然今天要穿着那身性感的黑西装惩罚他,身体就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

过了一会儿井然也进来了,他照旧在床沿坐下,把手里的两样东西放在章远面前,是一瓶润滑剂和一串后庭拉珠。

“自己塞进去,能做到吗?”

章远咽了口吐沫,目测了一下每一颗拉珠的直径,犹豫着点了点头。

他以前往自己的后穴里塞过跳蛋,这串拉珠每一颗的直径都比跳蛋要小,但数量却很多,目测长度能有十厘米左右,从小到大依次排列。他垂下眼睛不敢看井然的表情,挤了一些润滑剂在手指上,为自己扩张。

那个地方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即使是润滑剂的辅助依然显得艰涩。章远花了些时间放松身体,直到能塞进他两根手指之后,才拿起那串拉珠。

前几颗进入时都很容易,柔软的肠道被充分润滑之后就像一只饥渴的小嘴不断做出类似吞咽的收缩,但是进入了一半时就比较艰难了。鲜明的异物入侵感让章远多少有些不适,括约肌被撑得也有些疼痛。他的额头上渗出汗珠,动作慢了下来。

“快点儿,你还想被鞭子抽吗?”井然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章远咬了咬牙,一狠心加快了动作。圆滚滚的珠子碾过前列腺时带来了异样的刺激,让进入变得容易了一些,但同时也让他忍不住地勃起。等整串拉珠全部被塞入时,章远已经出了一身薄汗。他抬起头,红着双眼委委屈屈地看向井然。

井然眯起眼睛笑了,奖励般摸了摸他的脸,“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知道。”章远哑着嗓子说,“上次因为我的缘故中止了调教,最近也没有按照约定的仪式早晚问候。”

“不对。你错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休息好就来找我,还把自己折腾病了。”

他明明是在责备章远,语气中却带着满满的怜惜。章远闭了闭眼睛,小声说:“我错了,请主人责罚。”

穿着笔挺西裤的双腿微微打开,井然说:“帮我口交,在让我射出来之前,你不许射精。”

十、

在过往的调教当中,井然极少直接碰触章远的身体,也几乎没有让他碰过自己。过去章远总觉得是因为他有洁癖,但是这一次,他却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章远膝行几步,离井然更近了一些,眼前就是他明显隆起一大块的裤裆。章远略微犹豫了一下,伸手拨开上衣的下摆,正要去解皮带扣,却被井然阻止了。

“不要用手。”井然一边说,一边扯下自己的领带,将章远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样顺畅,尤其是扯下领带的姿态,冷淡中透着强势,性感极了,章远光是看着就一阵脸红心跳。

井然自己解开了皮带,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让章远身体发热,忍不住夹紧了后穴,肠道里的拉珠蠕动了一下,微小的刺激却让他的喘息略有些急促。

章远定了定神,身体努力前倾,把嘴巴凑到他的裤腰处,费了一番功夫才用舌头解开扣子。他抬起眼睛看了看井然,见他也在专注地盯着自己,目光不似往日那样平淡,就像宁静的水面上被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章远顿觉喉咙发干,不禁用鲜红的舌尖舔了舔嘴唇。他用湿漉漉的眼睛注视着井然,牙齿咬住拉链头,故意以非常缓慢的速度一点一点拉下来。

井然的内裤也是黑色的,衬得小腹上那一点裸露出的皮肤雪一般洁白。章远深吸一口气,轻轻咬住内裤边缘往下一扯,一根早已勃起的硕大阳具立刻弹跳而出,打在他脸上。

章远有些发愣,他怎么也没想到,看着斯文白净的井然居然深藏不露,真是人不可貌相。

那根阳具和他的长相极其不配套,目测长度足有二十公分,硕大狰狞,红中透紫,青筋虬结。章远自认他的阳具在普通人中也不算小了,但和井然的一比依然相形见绌。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做了几次深呼吸,张嘴将通红的龟头含入口中。

井然身上很干净,那里也没什么异味,但他的尺寸实在惊人,章远只含进入一半就再也吃不下了。他努力收起牙齿,只用舌尖在冠状沟舔来舔去,很快就听到了井然粗重的呼吸声。

严格来说,章远并不是没有为男人口交的经验,可那毕竟是十年前的往事了。井然是个成熟的三十多岁男人,他的定力和耐力绝非当初那个青涩的少年可比,章远那一点儿不算技巧的技巧,用在他身上根本不够看。

口中的热乎乎阳具又胀大一圈,几乎撑满了他的口腔。章远艰难地收缩脸颊含得更加深入,开始前后摆动头部做活塞运动。他一边费力吞吐,一边吊起眼睛去看井然。

白净的脸颊上浮现出情欲的潮红,他微微眯着眼睛,薄薄的嘴唇张开了,一副非常享受的神情。这个表情让章远的身体也快速进入状态,在长毛地毯上不断摩擦的阴茎悄悄地硬了。

井然没有控制自己的喘息声,合着章远吞吐他性器时发出的细微水声,听起来极其色情。章远全身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粉色,在情欲的驱使下越发卖力,拼命克服着强烈的咽反射,将那根阳具往更深处吞咽。

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很适合现在的角色,井然第一次让他口交,他就想要尝试深喉。

好不容易将那粗长的阳具全部吞入,井然发出了一声叹息般的呻吟,一只手放在他脖子上,轻轻抚摸他的发尾。这动作就像在抚摸宠物一样,章远舒服地哼了几声,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井然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小物件,用手指按了一下。

原本安安静静插在他后庭里的拉珠剧烈震动起来,章远发出一声含糊的哀鸣,眼泪夺眶而出。那串东西在他肠道里搅动震荡,发出嗡嗡的声响。圆润的珠子贴着前列腺转动摩擦,带来一阵强似一阵的剧烈快感。章远瞬间软下身子,扭腰摆臀地不知如何是好。

井然又呻吟一声,动作变得粗暴起来。他揪住了章远的头发,挺腰往他喉咙里抽送,扣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挣扎。

章远徒劳地扭动着双手,喉咙里的肌肉痉挛着翻腾欲呕,却只是将入侵的阳具吸得更紧。生理性的泪水流了一脸,大量无法吞咽的唾液顺着嘴角留下,顺着他的下巴一滴一滴落在地毯上,很快就濡湿了一片。

后穴的极乐和喉咙里的痛苦同时撕扯着他的神经,章远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没有生命的器具,彻底臣服在井然脚下。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扭曲的快感,好像多年来加诸在他身上的枷锁有了一刹那的松动,让他得以从重负中走出来稍作喘息。

硬得发疼的阴茎随着他身体的摆动反复在地毯上摩擦,顶端渗出的粘液打湿了柔软丝滑的纯羊毛。但是这一次他再也无法顾忌是不是要付清洗费,拼命扭动下体让渴望得到更多快感。

井然的持久度非常好,章远的嘴角酸得发麻,咽喉几乎失去了感觉,总算感觉到嘴里的阳具跳动了几下。井然猛地从他口中撤出,将一股浓稠的精液尽数射在他脸上。

章远摊倒在地咳了个天昏地暗,脸上的眼泪和精液混合成一片,看起来非常凄惨。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能劫后余生般大口喘气。

井然倒是很快平静下来,他抽了几张纸巾清理了下体,又穿好裤子恢复成衣冠济楚的模样,然后低头看向章远。

“你射了?”

章远根本没有力气回答,就算可以回答他也无法否认,早在井然奋力在他口中抽送的时候,他就忍不住先射了。长毛地毯上一片狼藉,既有精液也有他流下的口水。

井然俯身抬起他的下巴,眼里居然多了几分笑意:“你说说,这次该怎么罚你?”

十一、

井然拿着一个保温杯走回来,扶起章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把杯子送到他嘴边。水是温的,不烫也不凉,正好可以入口的温度。

章远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舔了舔嘴唇,问道:“咸的?”他的声音异常沙哑,就这两个字都说得很费劲。

“是生理盐水,你多喝点儿。”井然说,稍后又问,“你还可以吗?”

章远秒懂了他的意思。此时如果他开口拒绝,哪怕只是摇摇头,井然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结束调教让他回家休息,但他现在还不想离开。井然已经用沾着蜜糖的鞭子将他驯化,就算暂时还不清楚在前面等待他的究竟是深渊还是救赎,但他愿意放手一搏。

“我没事,”章远说,“稍微休息一下就行。”

井然抿唇笑了笑,看起来心情很好。他拿了块温热的湿毛巾给章远简单擦拭了一下,让他靠坐在床边稍作休息,而他自己就坐在床上,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书来看。一只手垂放下来,有一下没一下轻抚着章远的头发,就像在逗弄一只可爱的猫咪。

时间的流逝变得缓慢起来,章远闭起眼睛,乖巧地用脸颊磨蹭着井然的掌心。这只手果然如他记忆中一般,温暖厚实,干燥洁净,带着一点硬硬的老茧,蹭在脸上有点痒。这细微的感触渐渐唤醒了他的情欲,让他对接下来的惩罚充满了期待。

章远从坐姿又调整成跪姿,一言不发地看着井然。但他好像被书里的内容迷住了,好一会儿没有反应。章远有些难耐,他的双手还被捆绑着不能动,只得低头用牙齿咬住井然的裤脚晃了晃。

井然笑出一串小奶音,合上书低头看他,手指像逗猫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好了?”

章远用力点头。

井然站起身,先把绑住他双手的领带解开,又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项圈给他戴上。

那项圈同样是黑色皮革材质,上面没有镶嵌铆钉之类的装饰,很是素净,非常符合井然一贯的风格。本该悬挂着名牌的位置坠着一颗洁白的珍珠,要不是上面还连着一段锁链,章远几乎要以为这是女孩子搭配衣服的首饰。

井然牵着链子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章远没办法站起来,只能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幸好井然很照顾他,走得并不快,所以尽管他手脚不是很协调,也还跟得上。几分钟后,井然推开了那扇门,就这么牵着章远走进那间他只看过一次却从来没有真正进入过的刑房。

厚实的木门在身后关闭,蓝幽幽的灯光打在皮肤上,章远没来由地打了个颤。这个屋子没有窗户且四壁隔音,各种束缚器具一应俱全,等会儿不管他怎么叫,就算井然在这里把他玩弄致死,也不会有人发现。章远感觉到了一丝紧张,略带不安地抬头去看井然。

“怕了?”井然对他的情绪总是把握得很精准,“怕就对了。总要让你知道厉害,才不会一犯再犯。”

章远被井然抱上了刑床。真的是抱上去的,井然看着柔弱,力气可真不小,轻易就把章远公主抱了起来,从门口到刑床这几步路他走得稳如泰山。

双手被手铐铐在了头顶的横杆上,双腿被分开用锁链吊起,视线被一副遮光眼罩完全挡住。章远虽然看不安,但他知道自己被摆成了一个类似婴儿换尿布的姿势,门户大开,比被剃毛那天还要羞耻。

一只手抚上他的大腿,在细滑的内侧摸了两下,紧接着又有个东西碰到了他的肛门,尝试着往里面挤。

章远条件反射地缩进了括约肌,却听到了井然的声音:“放松。”

大腿内侧被拍了两下,章远听话地放松了身体。后庭拉珠早已被拿掉了,但是里面还残留着部分润滑剂,那东西的体积比拉珠略小,很轻易地就塞了进去,随着肠道的蠕动滑入了深处。

视觉被剥夺后身体的感受比平时敏感了许多,章远觉得那东西大约是硅胶或者软橡胶之类的材质,仅仅这样塞入并不会太难受。随后井然又做了什么,章远感觉一个圆圆的东西抵在了自己的会阴处,将那东西牢牢卡在他身上。

“啊……”章远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惊叫,整个人像是离水的鱼那样弹动了一下。前方的阴茎未经任何碰触便硬了起来,随着深入他体内的那个小东西的碰撞颤巍巍地抖动。

井然并没有离开,他的气息依然近在身旁,似乎在用手指拨弄着那东西上的部件,让它持续不断地撞击着章远体内的前列腺。

没有男人能够抵御住前列腺被直接刺激的快感,章远不断扭动挣扎,弄得束缚他的锁链和手铐哗哗作响。阴茎很快硬得发疼,前列腺液流水一样不断涌出,但却迟迟无法射精。

“不……不要……”章远摇着头哭喊出声,泪水顺着眼角流进头发里。

闪电般的快感贯穿了他,持续的无精高潮好像没有尽头。身体里像是被通上了电流,每一个毛孔都打开了,酸麻舒爽的感觉从小腹蔓延向四肢百骸,每一条经络、每一根神经都在传导着快感,简直令他欲仙欲死。

这是不掺杂任何痛感的快乐,是纯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极乐天堂。但是对于章远来说,却没有比这更可怕的折磨了。

他的情绪已经累积到了顶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耳朵里尽是“嗡嗡”的轰鸣,来不及吞咽的口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和眼泪混在一起,全身上下抖个不停。他已经完全失了神,大脑一片空白,可他偏偏还想要抓住什么来求得解脱。

记忆深处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章远崩溃地哭喊:“林风……林风……”

他不断地呼唤那个名字,仿佛想要穿越十年的光阴,向他曾经挚爱的少年求救。

十二、

“没事了,章远,没事了……”

早在他第一声叫出林风的名字时,井然就果断地拿掉了还在折磨他的前列腺按摩器,又飞快地解开了捆绑住他的手铐和锁链。他把章远从刑床上抱下来,搂住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柔声细语地在他耳边安抚。

章远停止了呼喊,却没有停止哭泣。他紧紧揪住井然的袖子,在他怀里痛哭失声。

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可那道伤口依然血淋淋地横在他的心里。他怎么可以让自己遗忘……

他哭得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肝胆都呕出来。井然愣了片刻,显得有些无措,但他仍旧抱紧了章远,低下头轻轻吻他的脸。

春风化雨般的亲吻总算让章远的情绪渐渐恢复正常,他吸着鼻子止住哭声,抬起头时眼睛红得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好些了吗?”井然问,“要不要再喝点儿水?”

章远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他把井然胸前的衣领和衬衣哭湿了一大片。他不禁有些羞赧,低着头沉默不语。

见他半晌不说话,井然又摸了摸他的头发,站起身说道:“我去给你放水,洗个热水澡应该会舒服一些。”

这一次井然没有留下来看他洗澡,准备了毛巾和浴袍之后就很礼貌地出去了。章远蜷缩在浴缸里,全身都被热水和泡沫包裹,照理应该是很享受的时光。但他一一扫过浴室里并不陌生的陈设,却没来由地感到有些不安。

“井然?”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声音经过墙壁瓷砖的反射竟显得有些空茫。

“我在。”门外立刻传来让他安心的回答。

章远舒了一口气,舒展开身体在浴缸里躺了下来。

等他洗完澡换好衣服,窗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井然主动邀请他共进晚餐。章远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舍得拒绝。

晚饭是在餐馆里吃的,很普通的铁板牛排套餐。两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倒也融洽。章远发现井然并不打算向他隐瞒私人信息,几乎是有问必答。

于是他知道了井然从意大利回国才一年多,平时和他的母亲一起住在市区的老房子里。这处平层官邸是他买来准备给母亲养老用的,可母亲却嫌这里太冷清,住不惯,一直不肯搬过来。

章远觉得井然真是心大,居然堂而皇之地把刑房设置在给母亲养老的房子里,他难道就不担心,万一哪天老太太心血来潮来住两天会发现他的秘密吗?

吃完饭章远准备打道回府,井然把他送到了停车场,目送他的车一直开出了小区的大门。

这顿饭仿佛打开了某个奇妙的开关,接下来两人的联系愈发频繁起来。

除了每天例行的早晚问候,他们也会聊一些关于工作和生活的话题。井然名下有两个独立的建筑设计工作室,分别设在中国和意大利,两边都有很可靠的团队在为他工作。目前他还有相当一部分业务在意大利,国内这边的工作大多由他的合伙人负责,只有涉及到大型公建的政府项目才需要他亲自出马,所以他的时间相对比较宽松。

每个星期一到两次的调教依然保持,但是除此之外,井然还会时不时地邀请他吃饭或者喝茶。有一次井然收到朋友赠送的一瓶好酒,他特意下厨做了几个菜,邀请章远一起来品尝。

井然正在不动声色地一点一点走近章远,他对时机的把握相当准确,进退得当,亲疏有度。即便章远能及时察觉他的意图,也没有办法打从心底里抗拒。

在迎来今年冬天的第一次跳水式降温之后,章远得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政府的智慧小镇邀请他们公司做智能配套。如果能把这个项目接下来,他们公司在行业内就算站住脚了,也能很快打响品牌。唯一麻烦的是,他们目前的自主生产能力尚有不足。

这是章远自主创业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挑战,他和股东们开会研究了几天,觉得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找一家具备生产能力的厂家合作,这样风险比较小;二是释放一部分股权,募集一笔资金,收购现成的生产线,但相应的风险也比较大。这些年来章远为他的公司投入了无数心血,当然是希望能做出些成绩来的,他稍作考虑就选择了第二种。

这是公司的B轮融资,为了以后的上市计划考虑,释放的股权不能太多,但如果太少又显得没有诚意。股东们讨论来讨论去终于有了结论,章远负责根据股东会决议去寻找和接洽合适的投资人或投资机构。

这项工作比先前寻找天使投资还要不容易,章远通过他的人脉接触了几家投资机构,都没有谈拢。眼看时间一天天过去,距离和智慧小镇签约的日子越来越近,章远倍感压力,焦虑得连觉都睡不好,每天一睁开眼睛就想着该去哪里找到钱。

井然对他的情绪变化一向很敏感,几次电话打下来就知道他肯定遇上麻烦了,主动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章远很感激井然的好意,但他心里始终都把井然看做一个比较特殊的朋友。他所有的负面情绪和被压抑的渴望都可以在井然那里得当释放,井然已经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在事业和工作这方面,他并不希望和井然靠得太近。

被他拒绝之后井然沉默了几秒钟,又问:“这个周末,你要不要到我这里来?”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言自明。近期由于忙着寻找投资,章远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和井然见面了,他的身心都在渴求井然的调教和抚慰。这句话轻易拨动了章远的心弦,他略微思考片刻,轻轻地回了一声:“嗯。”

1 对 “安全词(三)”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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