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一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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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PLA与时俱进的产物，机甲部队脱胎于二炮，或者说箭军。科技进步了，火箭军不光能东风快递，使命必达，更能够操纵机甲，星辰大海。最开始，关于机甲的外观设计，主流普遍认为人形机甲机动性和实用性是最差的，即使要从仿生学入手，四足或者多足的形态更合理一些。一时间大家脑洞大开，有那夹带私货的，设计图里放小猫小狗就算了，整个小仓鼠像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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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真正投入生产的单兵装备，还都是中规中矩的小型飞机，或者改良过的装甲车之类。然而宇宙无穷，幺蛾子也无穷，当地底空洞学说真的被证实，巨大的怪物便出现了。面对这些破坏力极强的庞然大物，人们赫然发现，人形机甲才是最佳的兵器。人类进化万年，最后的防线是要用最先进的科技，升级老祖宗们刚刚直立行走时就在使用的肉搏战术。

但由于机甲过于巨大，神经操作难度极高，所以需要双人、甚至三人，才能真正在实战中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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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上初中的时候，历史老师是这么说的。还是中二少年的他手上刷刷记笔记，心里却不屑一顾：说白了还是驾驶员不够强，才要搞抱团取暖这一套。将来他才不需要什么队友搭档，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高二那年，朱一龙和他爸瞒着他妈，一块儿去街道办参加了征兵体检。其实按照朱一龙他妈的意思，也并不是不让孩子参军，而是希望他能考个军校，学个战术指挥之类的专业。然而我们小朱同学的性格，怎么可能想在后方待着，那必须是奔着前线去。和还在机甲部队服役的父亲想法一拍即合，爷俩儿高高兴兴就把这事儿办了。

征兵家访那天，朱夫人在解放军面前表现得温和可亲，等人一走，阿姨瞬间变脸，一大一小差点儿被她抽到墙上扣都扣不下来，好悬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然而生米煮成熟饭，拦是拦不住了，她只能抹着眼泪帮儿子收拾东西，最后目送带着大红花的儿子上了磁悬浮空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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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人间三大苦，当兵打铁磨豆腐。这时代再进步，科技再发达，要想练就一身保家卫国，解放全人类的本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朱一龙还是奔着机甲部队去的，那更是得做到样样拔尖儿才行。

他天生长了一张晒不黑的小白脸，一双大眼睛跟俩紫葡萄似的，看谁都像含着一汪水。到部队后剃了短短的毛寸后，倒是能看出来十分硬朗的轮廓，但总体气质还是有点儿软。

结果就这么个看上去十分欠练的小白脸，新兵训练那仨月却表现得比谁都虎。第一次做精神力测试的时候，朱一龙直接逼平了二十年来新兵营的记录峰值。而二十年前那位新兵，正是如今机甲部队的军长，沈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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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难当头，也没办法搞和平时期那套循规蹈矩的人才选拔机制，新兵营里成绩优异又有潜力的新兵名单直接就送到了机甲部队的军部，摆在了军长沈巍的案头。看到朱一龙的测试成绩表，沈巍当时和他的政委赵云澜只说了一句话：“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

在部队里，首长说这句话不仅仅意味着夸奖和鼓励，也意味着更加严苛的训练。

于是从第四个月开始，朱一龙跳过了下连队的常规服役流程，直接进入机甲部队的特训基地，这也等同于给他的军旅生涯开启了地狱模式。负责带他的教官仿佛和他有仇似的，无论基础训练还是上模拟机，都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往往是别人练一小时，他得练两小时，稍有差错晚上还得加练，常常搞得他连饭点都赶不上，只能在食堂吃别人剩下的残羹冷炙。

而他爸，虽然也在这边服役，并且是资历技术都绝对排的上号的机甲驾驶员，对待儿子跟捡来的差不多，从来没假公济私照顾过他半点儿。而且朱一龙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教官之所以对他“格外关照”，肯定有他爸在背后煽风点火的功劳。

好在他也是不负众望，仅仅只用了半年时间，模拟机给出的各项综合数值就已经远远超过同期其他学员，达到了可以实际上机操作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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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折磨了朱一龙6个月的教官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笑容。他看着这个脸庞被晒黑了两个色号的小伙子，拍了拍他越发坚实的肩膀，对他说出了所有基地学员都梦寐以求的那句话：“是时候给你找个搭档了。”

找搭档，就是可以实际操作机甲的另一种说法。但朱一龙听了却不怎么高兴，他倔强地保持着标准的军人站姿，目光严肃地注视前方，大声说：“报告，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行，不需要搭档。”

教官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又露出日常那种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抬脚就往他腿上踹，“还没学会走就想飞？你知道一个人驾驶机甲什么后果吗？半身不遂都是轻的，搞不好你小命都没了！臭小子，别以为成绩好你就能反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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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管朱一龙心里有多不情愿，第二天还是得乖乖去机甲部队的政治处报道，根据他平时训练的综合成绩给他分配搭档。

政治处主任看了两遍他的报告，非常满意地点头：“很久没看到这么漂亮的数据了。小朱啊，你别紧张，坐，咱们先聊聊。”

“是！谢谢主任！”朱一龙双手扶着膝盖，直挺挺地坐下，面上不显，心里却暗暗叫苦。这都机甲打怪兽时代了，我党政工干部的嘴还是比上机模拟训练更有杀伤力。只要一“聊聊”，没有一个小时估计是完不了。

主任慢条斯理，从我党的光辉历史讲到军队的作风建设，从机甲部队的光荣战绩讲到如今前线斗争形势。絮叨了半天，才总算进入了正题。

“我听你教官说，你不想要搭档。看了你的报告，我能理解你这种想法，在咱们目前的人员当中，能和你数据匹配上的恐怕的确不多。但是，驾驶机甲并非儿戏，一个人独立驾驶风险有多大你们培训的时候都背过，精神障碍，肢体残障，这些都是轻的。万一失控，面对怪兽只有死路一条，你死了，那些仰仗你的胜利才能平安生活的人民群众怎么办？培养一个驾驶员要花老百姓多少钱，你好意思说死就死么？”

最后这几句话确实说到了朱一龙的心里，他的日常训练不仅仅是驾驶技术和精神力的训练，还包括一线战场的实践观摩。

驾驶员的风险和责任有多大，他心里是有数的。

见他神色有了变化，主任也不再多说，当着朱一龙的面打开了匹配系统。

结果是实时出的，朱一龙的各项数据确实过于优秀，最后只有两个不完全匹配的对象。

主任看着这个结果有点儿犯愁，因为选出的这俩人本来就是搭档。虽然经验丰富的驾驶员的确可以匹配多人，甚至朱一龙的父亲本身就是个十分擅长与人临时合作的万金油，但贸然往固定搭档里加人，难免会产生一些负面影响。

不过目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先试试看了。

结果这一试，却险些试出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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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拟上机的时候，朱一龙和临时搭档配合得还算不错，队内实操的各项训练指标也顺利达成，从结果来看已经完全可以投入实战。

按照惯例，头一回进入实战的机甲并不会作为主力战力，而是从旁配合机甲，与其说是助力，到更像是跟着前辈去亲身感受实战氛围的。

作为目前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量产机甲的国家，战斗力投入上自然不会太吝啬，朱一龙与搭档跟在两台机甲身后，并没有太过于紧张。

三台机甲，围猎一个三级怪兽，实在是有些以多打少。朱一龙和搭档配合的中规中矩，没什么出彩，但也没添麻烦。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这次任务圆满结束时，异变陡生。一头长着巨大前肢的和泛着金属光泽外壳的四级怪物不知道怎么绕过了雷达监控，在他们转身走向海岸时突然从朱一龙驾驶的机甲身后窜出，惊起巨浪滔天。

朱一龙几乎是本能地反身用手臂上装置的腕刃险险挡下了一击。四级怪兽的战斗力与刚才那头三级的不是一个层次，另外两台机架不敢托大，急忙转身回援。

然而就在这短短几秒钟里，朱一龙和搭档的同步率却像坐了跳楼机一般一降再降。本来如指臂使的战斗机甲变得步履蹒跚，要不是前辈过来替他们挡了一下，朱一龙和搭档都得直接交代在这。

两个人试了几次重新调整同步率，最后却都以失败告终，最后搭档甚至陷入了半昏迷。和他精神链接的朱一龙强撑踉踉跄跄地躲避怪兽的袭击。

幸好另外两台机甲的驾驶员战斗经验丰富，部队又及时派出了援兵，才有惊无险地结束战斗。

9

初战打成这样儿，朱一龙觉得人生都不好了。更不好的是他那位临时搭档，回去以后住了半个月的院才总算能够重新归队。

被坑得够呛的队友出院归队以后打死也不肯和朱一龙搭档了，就算只是建立链接后重新匹配一次人家也不愿意，说是：“他和一般人不一样，动手之前都不过脑子。”

这句也不知该算夸奖还是吐槽的话，让朱一龙迅速名扬整个机甲部队，导致另外一个原本还能凑合匹配的对象甚至都不愿意尝试和他建立链接，宁可再也不驾驶机甲，回火箭军继续开陆基导弹车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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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地步，政治处主任也有点儿挠头。机甲驾驶员受伤生病住院倒不算稀罕事儿，可要是在作战过程当中再出现类似的险情，谁能保证还会像这次一样有惊无险？一时间谁也没想出解决的办法，朱一龙就被暂时搁置了，虽然他自己数次请缨要求单独驾驶机甲，但无一例外都被驳回。

朱一龙苦闷得不行，他参军就是为了能驾驶机甲保家卫国，如今却空有一身本事无处施展。每天看着战友们从机库进进出出，或者是去训练，或者是去战斗，他都只能默默地在一旁抠脚，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完全不能接受。

就在他横下一条心打算写血书请战的时候，一个贵人横空出世，救他于水火。而这位贵人不是别个，正是他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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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部队的编制和别的军种不太一样，一般以一具机甲为核心组成一个战斗小组，包括驾驶员、机械师、作战参谋等等，三个小组为一个小队，三个小队为一个中队，三个中队为一个大队。按照我军一贯的三三制战术，对付三级（含）以下的怪兽需要出动一个小队，四级以上的怪兽至少需要两个。如作战指挥部门认定情况特殊，可以直接即时进行调整，进行力量增援。

这也得亏是国内能生产量产机，家大业大才支撑得住他们这么造。而战功赫赫的王牌驾驶员可以拥有特制的机甲，目前机甲部队中最传奇的机甲依然是属于沈巍和赵云澜的“镇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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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前，机甲镇魂带着斩魂刀和镇魂鞭横空出世，刀锋所向，以杀止杀。列装短短一年，就在中国海岸线独立击杀了14头怪物，一时间风头无两。

如今随着机甲技术的不断发展，镇魂退出了现役，但每名驾驶员都在全息影像中见过那势不可挡的凛冽鞭影和刀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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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的毕生理想自然也是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定制机甲，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如今的现实是连个队友都混不上，最后还要靠他老爸来救场。

机甲部队的驾驶员没有超期服役一说，不看年龄，只看能不能打。老朱同志个人能力不算最突出的，但在双人配合方面，他确实兼容性最强的。无论练习还是实战，他都从来不挑搭档，和谁都能配合。

“啧，我怎么有你这么独的儿子，怕不是当年抱错了。”老朱瞪着和小朱同款的卡姿兰大眼睛嫌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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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甲双人操作的原理说白了就是搭档彼此精神连接，互相都可以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调整到同步以后实现同步操作。然而在实战情况下，朱一龙的肢体会在脑子想到之前先下意识行动，搭档就算和他精神连接匹配上了也完全来不及反应。

而血缘关系带来的天然的契合，在这时候就可以派上用场。

朱一龙在“从此在家长面前毫无隐私”和“继续在基地抠脚”之间权衡了一番，到底还是无奈接受了和父亲搭档的事实。

结果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父子上阵，初战告捷。然而回到基地一出机甲，老朱就抬脚踹小朱，边踹边嚷嚷：“你能不能别那么虎，你这打法是要弑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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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段时间，所有人都知道，朱一龙这孩子哪里都好，就是打起架来费爹。

老朱隔三差五就要到政治处主任那申请：“咱们这找没找到能和我儿子配上的啊？”

宛如公园里替子相亲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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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朱一龙情况实在太特殊，又不像沈巍首长命好，早早就碰到了赵云澜，所以老父亲只好含泪搭档，上了机甲打怪兽，出了机甲踹儿子。

两年后，经过反复的训练实验评估，作战指挥部门终于松口，在应对三级以下怪兽时，允许朱一龙独自驾驶机甲，小队协同作战。

没了他爹看着，朱一龙宛如脱缰野狗，意随身动，打得那边一个爽。

一次行动中，他们面对的三级怪兽具有罕见的进化能力，战斗能力瞬时突破四级，打得同小队的另外两台机甲措手不及，都出现了驾驶员受伤无法行动的紧急状况。

而且因为怪兽本身带有的电磁波对机甲上装备的远程火力系统造成了干扰，援兵到来之前朱一龙只能和怪兽贴脸肉搏。他五六岁的时候就被他爸送去拳馆挨揍，现在和怪物徒手格斗他也完全不虚。

甚至为了拖到增援，他还越打越疯，完全不在乎战损，恨不能同归于尽。

等增援到来结束战斗，朱一龙和机甲都惨得没法儿看。也幸好现在医学昌明，他自己生命力又顽强，硬是全须全尾地挺了过来，躺了一个月又活蹦乱跳地上了训练场。

负责给他维护机甲的机械师今年快六十岁了，去探病的时候直砸吧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狗的，不爱惜自己就算了，怎么也不爱惜机甲呢，机甲是什么，是人类最后防线，是工业与科学的掌上明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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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病床上全身只剩下脑袋方便动的朱一龙觉得我是狗，您老可也挺不是人啊。

于是他态度十分良好地承认错误：“糟蹋了您掌上明珠，真是不好意思啊，下次我还这么干。”

铁骨铮铮纯爷们儿朱一龙说到做到，之后两三年里在战场上疯得愈发厉害，弄得政治处主任提心吊胆，三五不时就要给他安排心理测评和精神测试。寻找对象，不是，搭档的事情也始终没有停下来过，然而从现役，甚至军校实战专业的学生都没放过，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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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大半年，朱一龙的战斗力获得了机甲部队上下一致的认可，按说有了他这样的资历，定制专属机甲那是指日可待的，但政委赵云澜发了话，只要他一天没找着合拍的搭档，就一天不给他专属机甲。

其实这倒也不是领导故意刁难他，专属机甲除了是一项特殊荣誉，也意味着更强大的装备和武力。一个人的精神力再强大也有限度，就算是朱一龙或者沈巍这样万里挑一的驾驶员，能一个人开动批量机甲已经是极限，让他操作专属机甲必定会损伤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小伙子还年轻，要留得有用之身为国家多做贡献嘛。”

有一回军政委下基层视察的时候，赵云澜拍着朱一龙的肩膀这样对他说。

朱一龙心里委屈，但朱一龙就是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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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就是赵云澜视察完没几天，一直负责给朱一龙维修机甲的老师傅办理了退休手续。

离开部队之前他最后一次检修了朱一龙的机甲，抚摸着机身上泛着蓝光的烤漆，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他说：“这虽然只是批量产的老型号，但各项性能都不错，而且这些年一直都在改进。我知道小朱你作战勇敢，可对机甲还是要爱护，只有机甲是完好的，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你们，国家培养一个机甲驾驶员多不容易啊……”

尽管这些年没少挨老师傅的骂，但真到了要告别的这一刻，朱一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两天之后，接替老师傅的新机械师来到了朱一龙所在的中队。那是个比他还小两岁的年轻人，生得瘦瘦高高，对着谁都是一副讨人喜欢的笑模样，看上去不像个机械师更像个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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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头回正式见面是在朱一龙的机甲脚下，政治处主任带着年轻的机械师熟悉环境，刚好赶上朱一龙要上机做常规训练。

见到自己战斗小组的驾驶员，机械师啪地立正站好，抬手行了个干净利落的军礼。朗声道：“组长好，我叫白宇！”

习惯了被机械师骂的朱一龙难得感受这个待遇，心里美得冒泡，脸上稳如老狗，回了个军礼：“你好，我是朱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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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一周，白宇几乎每天都泡在机甲库里，把朱一龙这台量产机里里外外摸了个遍，连之前几年的维护记录都没有放过。

看得越多，白宇就越震惊。这大铁蛋这些年都千疮百孔，大修了不知道多少回，里头那人居然还能活蹦乱跳屡立战功。

共产党员果然是特殊材料制成的。

而且白宇还听说朱一龙如果不是没有合适搭档，现在早就该能开上定制机甲了。

白宇想，他可一定得把这机甲维护得万无一失，保证朱一龙能平平安安等来他那还不知道出没出生的搭档，让自个儿也能走上人生巅峰，当上定制机的机械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