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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朱一龙咬着牙重新学走路,白宇白天得回到超市继续上班。作为家里这边唯一知道内情的人,皮皮前一阵子又要忙着开超市,又要帮忙在他们父母面前圆谎,也是累得够呛。眼瞅着没几天就要过年,朱一龙干脆提前给他包红包放了春节假。

到家里探病的皮皮也不和他们客气,临走时拿上红包和朱一龙特地给他和女朋友买的礼物笑得见牙不见眼:“行,那我正好去丈母娘家表现表现。”

出门前又不放心地问了朱一龙一句:“要不白天我过来看看,帮你干点儿什么。”

朱一龙站得笔直,摆摆手拒绝:“不用。”

皮皮走后白宇陪着他慢慢走回了卧室。见朱一龙还想在屋里转悠,白宇连忙拉住他,拽着他的手让他坐在床上,然后蹲下来捏了捏他的小腿。朱一龙没忍住想躲,结果差点儿扯到伤口,倒吸口凉气总算是坐老实了。

白宇抬眼看他,语带嗔怪:“你今天趁我去超市自己走了多少步?出院的时候大夫千叮咛万嘱咐要循序渐进,你都忘脑后了。”

说完坐在地板上搓热了双手,用在医院时跟护工学的手法帮他按摩腿部的肌肉。等感到手下又硬又紧的肌肉逐渐放松下来,白宇才跟着松了口气。

“我……”朱一龙犹豫地开口:“我怕咱们两个结婚那天,我还是一瘸一拐的。”

听见“结婚”这俩字,白宇先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然后又板起脸教育他龙哥:“怎么那么爱臭美啊,到时候去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亲戚朋友,也用不着那么花枝招展的。就算有外人,你还想勾引谁啊?”

朱一龙被他这么故意一打岔,原本拧着的眉总算是松开了,他摸了摸白宇的脸说:“快起来吧,地上凉。我不勾引别人,能勾引到你就行。”

白宇想了想,挺赞同地点点头:“那这么看你挺成功的。”

成功人士朱一龙练了好几天,终于把瘸腿程度从“看上去险些截肢”降低成了“下楼不小心扭了脚脖子”,两个人总算是能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去爹妈那边请安了。

去之前他俩在家琢磨了许久到底要不要老实交代朱一龙到底怎么受的伤。最后还是朱一龙拿了主意:“说一半吧,就说我遇着打劫的不小心擦破点儿皮。”

按照这个宗旨,他们俩编排了一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版本,饶是如此也把双方父母吓得够呛。最镇定的要数朱一龙他爹,老爷子看了眼他的伤,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只是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总结道:“欠练,等天暖和了继续跟我打拳去。”

一晃眼,到了大年三十,是个压着雪的阴天。中午12点,白宇准时收摊。下班前,他在超市大门上贴了朱爸爸亲笔写的春联,还在房檐上挂了个大红灯笼。映着前两天刚下过的一场雪,暖融融地照出满满的年味。之后他拿出一挂提前准备好的鞭炮挑在竹竿上,正琢磨着在哪里固定一下自己好点火呢,就听身后传来朱一龙带着笑的声音:“你转悠好几圈了,咱家超市门口有这么新鲜?”

白宇惊喜转身,把竹竿塞到了朱一龙手里:“龙哥你怎么过来了。正好,拿着,我点火。”

白宇的脸被风吹得有些发红,他摘掉手套揉了揉,小心地在背风处点着了之前准备好的线香头,然后调皮地冲着朱一龙挥了两下,暗淡的天色下,小红点划出了热闹的红线。

“龙哥,我点了啊!”说完引线就滋滋冒出了火花。

他快步跑到了朱一龙身边,还不忘分出一只手帮他哥捂耳朵。炸开的鞭炮在地上铺出一片红红火火,大吉大利。

白宇扯着嗓子喊吉祥话:“朱老板,恭喜发财!”

朱一龙贴着他耳朵大声回应:“白店长,生意兴隆!”

接下来,他俩跟赶场似的两家跑,午饭是去朱一龙父母那里吃的。老太太准备了七个盘子八个碗,热菜凉菜16道。白宇为了这顿,早上特地只喝了一杯豆浆,饶是如此也被撑得眼睛发直。

下午临走前,老太太一人塞了个大红包。白宇没有推辞,双手接过来大声道谢:“谢谢妈!”

老太太先是一愣,然后立马眉开眼笑,连说了三个好字。朱爸爸本来坐在沙发上,听完这话也站起身走过来,没话找话地嘱咐:“那什么,小宇回去给你父母带个好啊。”

白宇和朱一龙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地回答:“知道了爸,您别送,我们过两天回来陪您喝酒。”

等他俩走了,老爷子甩着手哼着《春节序曲》回了屋。之后长叹口气和老伴感慨:“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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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朱一龙父母家出来,俩人先去地摊上卖了一堆烟花爆竹。这边的习俗是婚房第一年除夕不能没人,所以在白宇父母那边吃完年夜饭还得赶回来。白宇提议说多买点儿花炮下楼来放,又热闹又吉利,另外再买点儿窜天猴、魔术弹之类的带给小外甥玩儿。

到了年关各种花炮的价格也是水涨船高,白宇还想着要还价,但买的人太多了,摊主都不带搭理他的。朱一龙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赶紧付了钱拉着他就走。

路上白宇嘟着嘴抱怨:“那挂两千响他至少卖贵了三块,这一堆加一块儿,比平时贵十几块呢,龙哥你以后不能再这么买东西。”

朱一龙笑道:“这不是过年嘛,一年到头他们也就这几天生意好,你没看好几个摊都这价,咱也没得选啊。”看白宇还是有些忿忿不平,又小声补充道,“要不……晚上你多叫两声‘哥’,我再给你包个红包?”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暧昧,但说的内容暗示性十足,白宇红了脸,在大街上又不便发作,只能咬着嘴唇瞪他。

两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家放下花炮,整理出送给白宇家人的礼物,在大街小巷的声声爆竹声里骑着自行车到了白宇父母家。

大姐和二姐两家人早已经到了,正在屋子里嗑瓜子聊天看电视。二姐夫在厨房里处理年夜饭的食材,各种鸡鸭鱼肉堆满了砧板,看样子是准备要大显身手了。朱一龙和白宇进门后先打了声招呼,然后挽起袖子出来厨房里帮忙,二姐夫连声说来得正好,给了他一根筒骨让帮着剁开,说等会儿要拿来煮汤。白宇也想凑过来,却被小外甥逮了个正着,死活缠着让他陪着下楼放炮去了。

他才刚刚拿起刀比划了几下,还没来得及开始剁,白宇妈妈就拿着一包糖果上楼来了,看到朱一龙拿着菜刀站在厨房里,赶紧推着他往屋里走,嘴里直念叨:“你这孩子,伤还没好利索呢怎么能干力气活儿?小宇也是,都不知道拦着点儿。”

朱一龙再三表示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干点儿活不碍事,但是老太太不听,一面叫自己老伴儿出来帮忙,一面把朱一龙又推回了屋里。

他受伤这事儿前些天只告诉了双方父母,白宇的姐姐和姐夫们都还不知道。大姐听见自己母亲这么说,就问是怎么回事儿。老太太绘声绘色地把他俩编的那个低配版的故事又和俩闺女说了一遍,还添加了很多自己脑补的细节,听得姐姐们直咋舌。

老太太说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进里屋拿了个盒子走出来,回头塞进朱一龙手里:“这是你的金链子,我给你修好了。往后可不能这样,再贵重的东西也没你重要。”

朱一龙忙不迭地点头,双手接过盒子,取出修补完好的小金链戴回手腕上,心里却觉得,能把这件证明他和白宇是一对儿的手链找回来,他流的那些血也算值了。

大家又聊了几句闲话,老爷子走进来说年夜饭的材料已经准备好了,问是不是可以下锅。老太太大手一挥表示再等片刻,转头又问朱一龙:“今天你俩年夜饭在这儿吃,你又没个兄弟姐妹,亲家老两口儿在家怪冷清的,要不让他们一起过来?”

朱一龙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中午他和白宇在自己父母那边吃饭,菜做多了没吃完,老人家过日子节俭,想必晚上就是剩菜配着春晚过了。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没陪着父母过除夕,心里多少有些不落忍,如果能让两位老人一起到白宇家吃年夜饭,一方面人多显得热闹,另一方面也更有阖家团圆的氛围,就不知道他爸妈是不是会同意。

想到这里他打算下楼去给父母打个电话,结果刚走下一层楼梯,就看见白宇拎着小外甥正往回走。小孩子贪玩儿,把白宇给他买的炮仗都放了还觉着不过瘾,想要上来拿些烟花下去再放,白宇拼命劝他说留着等夜里再放,天黑透了放花才能看出好来。

听朱一龙说要下去打电话叫他爸妈过来吃年夜饭,白宇“嗐”了一声说道:“这事儿打电话说我估计爸妈未必会来,还是跑一趟吧。你腿还没好利索就别去了,我去,保证完成任务。”

他说得笃定,朱一龙也就没有阻止。他想想白宇说得也有道理,两位老人怕麻烦别人,电话里说八成就拒绝了,而白宇登门去请,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老太太对他的喜欢程度,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

果然才过了半个多小时,二姐夫那边炒菜正炒得热火朝天,白宇就把朱一龙爸妈给带来了。

长辈们见面自然免不了要客气一番,但是朱一龙看自家老爷子老太太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里是很高兴的。老爷子还带了两瓶珍藏的五粮液,说是要和亲家不醉不归。

到了差不多七点来钟,电视里响起新闻联播熟悉的旋律,二姐夫也做好了最后一道菜。随着白宇爸爸举杯说出贺词,朱白两家头一顿阖家团圆的年夜饭正式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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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去接朱一龙父母的路上做了一下深刻反省。他们家过年向来讲究人越多越好,没有那些嫁出去的姑娘大年初二之前不能回门的规矩。他姐姐姐夫之间也从来都是有商有量,今年娘家明年婆家地过。今年刚好大姐二姐都回家过年,白宇把这情况告诉朱一龙后,两个人便定下来年夜饭到白宇家吃。结果被自己父母一提醒,白宇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龙哥作为独生子女,不在家过年的话年三十晚上就只剩下老两口。

他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日子过得花团锦簇热热闹闹,从来没想过雏鸟突然离巢后,那两个上了年纪的爹妈要怎么继续守着空荡荡的家才能不寂寞。所以他带着满肚子的愧疚赶到了朱一龙家里,老两口正在家看电视,屋里并没有饭香味,显然是还没吃晚饭。见着他来,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听白宇说完来意后老两口对视一眼,朱一龙妈妈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打扰了,大过年的我们两个外人过去……”

话说到一半白宇便凑过去,他拿出和自己妈撒娇耍赖的本事伸手拽着老太太的胳膊晃悠:“妈您说这话我可伤心了啊,您和我爸怎么能是外人呢,我哪能喊‘外人’爸妈啊,那不成缺心眼儿了么。”

白宇今天刮了胡子,穿着一件米色毛衣,头发毛绒绒的看着比平时还显小,一口一个爸妈把朱一龙父母心都叫软了。见老两口神色松动,白宇再接再厉:“再说了,我们家过年就讲究个人多热闹,您和爸就当是疼我,跟我过去呗。”

话说到这一步,老两口哪里还能说个不字,两个人换上了过年特地准备的新衣服,和白宇一道出了门。年三十晚上街上到处都是放鞭炮的小孩子,老太太看着笑:“龙龙小时候也这样,一到过年就嚷嚷着要放鞭炮,但是他胆子又小,只敢和小姑娘似的放那些声音小的花炮,让他点个二踢脚跟要了他命一样。”

白宇在一边儿听得仔细,心里噼里啪啦打起了小算盘。

年夜饭开席的时候正好赶上新闻联播,向来正式严肃的两位播音员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里才会换上换上了喜庆鲜亮的正装,播得全是高兴事。

白宇二姐夫的手艺也是没得说,因为是过年,桌上摆了好几道在家做起来费时费力的大菜,朱妈妈连连称赞,把二姐夫夸得几乎要找不着北,敬完了自家岳父岳母后又恭恭敬敬地拿起酒杯敬了朱一龙父母一杯。大姐夫一看哪里肯落后,拉起来埋头只顾着吃的儿子让他给四位老人敬酒。孩子端着饮料杯,搜肠刮肚地硬是琢磨出来四套不一样的吉祥话,等再坐下汗都出来了,把满桌大人笑得不行。

白宇在一边儿看着也松了口气,开始他还担心朱一龙父母会觉得不自在,现在看那纯属自个儿瞎操心。瞅着两家爹红光满面推杯换盏,小酒盅一盅一盅又一盅的样子,他觉得更应该担心得是万一自己公公,不对,是岳父,喝高了睡哪儿的问题。

这顿饭吃了足足一个半小时,两位父亲还依依不舍地拿着空酒杯跟各自老板用眼神打报告:媳妇儿能再给口不?

两家老太太压根儿懒得理他们,早坐一边儿聊天去了。

等帮着收拾好碗筷,已经是晚上9点多,姐姐姐夫们今晚都要在白宇父母这边守岁,白宇朱一龙则打算告辞先送两位老人回家。临走前,白宇他妈除了给他们两个塞了压岁钱以外,还拿了两口袋之前包好冻在冰箱里的饺子给他们:“明天早上记得自己煮,小朱你看着白宇让他吃双数,不能吃单的。”

完成所有任务的两个人回到家后点起了之前挂在阳台上的红灯笼,接着便打开电视继续看春晚。也是赶巧,正好演到歌曲组合,台上的歌手从《小桃红》唱到《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白宇跟着摇头晃脑,还特地凑到朱一龙挑着人下巴唱:“妹不开口妹不说话妹心怎么想~”

朱一龙对于这种投怀送抱自然是欣然笑纳,他把人搂过来,手上剥了个橘子塞到白宇嘴里,两个人一块儿看春晚。

白宇一边看一边还要点评:“你说这《雾里看花》其实唱得是老花眼的症状吧?咱俩错过了好几个小品,明儿看重播?”

“行。”朱一龙答应得痛快极了。

临近12点,屋子外一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愈发密集,左邻右舍都行动了起来。即使把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大,也听不清里面到底在说些什么,白宇朱一龙对视一眼,干脆起身,放炮去。

朱一龙把家里长把塑料扫帚找了出来,手上一使劲扫把杆和扫把头便“身首异处”,白宇在一边捧场啪啪鼓掌:“哇!”

朱一龙失笑:“哇什么哇。”

这年头,住楼房的为了省事都是直接把鞭炮挂在竹竿上顺着阳台窗户送出去,然后捏着引信点着后再快速松手,让那挂鞭在自家窗外炸出开门红。

两千响的大地红一会儿功夫就放完了,白宇上前关了窗户,闻着屋里淡淡的爆竹味儿觉得有些意犹未尽,拉着朱一龙提议:“龙哥咱们下楼放鞭吧,你之前不是买了一些么。”

到楼下朱一龙还是有些纳闷儿,他明明记得自己买的几乎都是些火花大声音小的安全品种,那谁能告诉他,那几个手腕粗细的看着跟炮弹似的的二踢脚是哪来的?

当然是白宇特地跟自家小外甥要来的。自打他得知朱一龙不敢放二踢脚后便留了心。虽然知道朱一龙腿伤没痊愈肯定不能让他亲自动手放,但是像现在这样自己在离朱一龙老远的地方点个二踢脚,朱一龙也要眯着眼睛不自觉向后躲的样子让他十分开心——毕竟美人害怕,如诗如画。

相比于白宇那边叮咣响的二踢脚,朱一龙这边的花炮种类繁多。有带着轱辘一点起来就蹭蹭冒着火花往前跑的小车,也有带着翅膀,点火后会低低飞起来的“萤火虫”,还有升空后能够散出来无数光亮的小烟花。几个和父母一起下来放鞭炮的小孩子都忍不住围了过来,看得津津有味,朱一龙哪里好意思在小孩子面前显摆,干脆把还剩半袋子的花炮分给了他们几个,收获了一打“谢谢叔叔,叔叔过年好”。刚好白宇的二踢脚也消耗的差不多,两个人肩并着肩回了家。

“你怎么把那些都分给小孩子了?”上楼的时候白宇好奇地问。

“有个羊角辫的小姑娘,看我放的时候一直在‘哇,好漂亮’。”

说话间,楼道灯黑了一瞬,白宇在一片黑暗中想原来龙哥喜欢女儿。

朱一龙随即干咳了一声,灯光亮起时他补充道:“跟你刚才似的,可爱。”

白宇红着耳朵嘟哝:“我这是英俊潇洒帅气,可爱是个什么形容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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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白宇怎么否认,朱一龙都觉得他实在是可爱极了,特别是穿着新买的白色羽绒服,再加上他早上刚刚刮了胡子,看起来又奶又嫩,就像一颗软乎乎的大号糯米团子。

大概是过年比较兴奋,回到家以后俩人都还挺清醒的,暂时没有睡意。白宇就提议说要不找部片子来看看,别浪费了他辛辛苦苦从广东买回来的VCD机。

朱一龙想了想,说:“这样,我来找碟片,你去切两个苹果。新年第一天吃苹果,表示平安吉祥,咱们也讨个吉利。”

白宇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转身走进厨房。朱一龙起身去卧室里翻出杨修贤送给他们的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碟片,随便抽了一张塞进影碟机,特意快进几分钟跳过片头,选了一个比较正常的画面按下暂停键。

没过一会儿白宇拿着一碟切好的苹果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后看了一眼电视屏幕:“是外国片啊?”

朱一龙含糊地“嗯”了一声,按了一下播放键让影片继续,又从小碟子里拿了一小块苹果塞进白宇嘴里。

片子的头几分钟比较枯燥,就是两个白人男青年坐在沙发上聊天,说的都是外语,在他俩听来无异于鸭子听雷。正当白宇抱怨“怎么连字幕都没有”的时候,那两个男青年忽然抱在一起开始亲嘴,吻得啧啧有声,不过片刻光景连衣服都脱了,屏幕上顿时充斥着两具白花花的肉体。

白宇含着一块苹果瞠目结舌地转过头问道:“你……你这放的什么片子?”

“教学片,”朱一龙面不改色地一边吃苹果一边说,“杨师兄给的。”

就在他们说话的工夫,片子里其中一个男青年已经赤条条地在地毯上跪了下来,伏在另一个的胯间吞吐他的阳具,还带着一脸陶醉的表情。镜头十分体贴地给了个特写,能看到演员的下体做了脱毛处理,粉嘟嘟的阴茎周围干干净净,就连下面鼓鼓囊囊的睾丸都看得一清二楚。

白宇知道了这是什么影片之后倒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反感,只是他再也不肯吃苹果了,红着脸缩在沙发上,整个人蜷成小小一团,睫毛颤抖着,好像有点想看又不太敢。

过去俩人最多只看过三级片,主角基本上都是一男一女,就算性爱的情节基本上也就拍个意思,还从没见过像这样连性器官都清清楚楚拍出来的景象。就算是朱一龙也无法再保持淡定,脸上渐渐也烧了起来。

没过多久场景就转换到了一张雪白的大床上。一个人跪趴在床头,另一个用润滑剂给他扩张,朱一龙注意到,他们用的那个润滑剂的包装和杨修贤给他们的一模一样。在特写镜头之下,整个插入的过程无比清晰,粗长的阳具撑开肛周的褶皱,就着粘稠的润滑剂一插到底,微小的水声仿佛被放大了数倍,听在耳朵里显得格外色情。

朱一龙不禁开始回想他和白宇过去做爱的场景,白宇的肤色没有片子里的欧美人那样白,但他的腰很细,胳膊腿也没那么健壮,跪趴在床上时还有点委屈,就像一只准备献祭自己的羔羊。他的屁股相对于瘦削的身材来说比较丰满,握在手里弹性十足,腰间还有两个腰窝,被进入时会不由自主地挺起上半身,看上去又乖巧又可怜。

一想到这个朱一龙就觉得自己的小兄弟开始不老实了。这些日子顾忌着他腿上的伤,白宇一直不肯让他敞开了做,只肯用骑乘的体位意思意思,对于他来说只能算是聊胜于无。以前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欲望强盛的人,但是遇上白宇之后就像是被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恨不得天天抱着他不下床。现在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又正赶上新年头一天,良辰美景,佳人在侧,不来一发简直是浪费资源。

心里有了主意,朱一龙伸手就去搂白宇,硬是把人从沙发那头扯到自己怀中,低头亲了亲他嘴角的小痣:“宝宝,咱们是不是该学以致用了?”

为了取暖客厅里开着油酊,白宇脱掉了厚实的羽绒服,只穿了一件米色高领毛衣,配上光溜溜的下巴和红艳艳的嘴唇,简直就像个涉世未深的学生。朱一龙按住了他试图推拒的双手,贴上他的嘴唇,舌尖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窗外还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不时也有灿烂的烟花呼啸着直冲天际,照得夜空一片雪亮。而属于他们的私密空间温暖而又静谧,显得电视里传来的喘息呻吟越发撩人。

白宇压根儿没想过认真抵抗,被朱一龙按在沙发靠背上亲了一会儿就放松了。衣服和裤子一件一件剥离了身体,朱一龙的动作不紧不慢,如同在拆独属于他的新年礼物的包装。等到白宇全身上下被脱得连根通丝儿也不见,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泛起了诱人的粉红色,他挑起一边嘴角笑了一笑,忽然半跪在地板上,双手分开白宇的大腿,在早已勃起的阴茎上舔了一口。

白宇激灵灵打了个颤,单手掩面小声说:“我……我还没洗澡……”

“没关系,你怎么样我都喜欢。”朱一龙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含羞的模样,薄唇一张含进入半根。

俩人好了大半年,床上运动也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就朱一龙的观察,白宇其实更喜欢被动承受,近一个月来他迫不得已采取主动的姿态,想必也没有好好享受到。果然他只是直上直下地套弄了几次,白宇就忍不住按住他的后脑勺,挺着腰把自己往他嘴里送。见他这样急切,朱一龙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索性放开了喉咙给他深喉,就这么吞吐了十几下,白宇呜咽着在他嘴里射了出来。

朱一龙毫不在意地将他的精液咽下,擦了一下嘴唇笑道:“这么快,看来你也很想要嘛。”

似乎是为了应景一般,影片里正干得热火朝天的那两位骤然拔高了声音,持续不断的放肆呻吟中还夹杂着一两句听不懂的外语,肉体的拍击声也变得格外响亮,像是到了关键时刻。

白宇掀起眼皮往屏幕上看了一眼,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用湿漉漉的目光看着朱一龙,撑起发软的手脚转了个身,双手扶着沙发靠背摆出了跪伏的姿势,小声嘟囔:“少啰嗦了,要做就快点儿。”

日常羞涩的爱人难得一见地主动求欢,朱一龙顿时觉得下体硬得发疼,恨不得就这样狠狠捅进去把他肏哭。但他到底还是疼惜白宇的小身板儿,匆匆跑到卧室拿了润滑剂和安全套,三下两下蹬掉了外裤和秋裤,连上衣都顾不上脱,就蘸着润滑剂往那个饥渴的小穴里塞进去两根手指。

影片里的两位演员早已偃旗息鼓,而客厅里的两个人却激战正酣。

朱一龙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按在白宇腰间让他保持臀部后翘的姿势,另一手捏着白宇的下巴不让他咬住嘴唇,两根手指随着下身抽插的节奏伸进他嘴里,逗弄着柔软的舌头。

久违的体位让他兴致高昂,湿软的肠肉不住收缩,更是让他爽得头皮发麻,粗长的阳具变换着角度来回抽插,每一次都要干到最深处。白宇合不拢嘴,口水流了一下巴,只能含糊地发出细细的呻吟,间或用舌尖舔一舔他的手指。那一点细微的痒简直能蔓延到心里,刺激得朱一龙重重喘息,提送之间再不留情。

这个姿势让白宇牢牢地锁在朱一龙的胸膛和沙发靠背之间,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方才射过一次的阴茎早已再次勃起,龟头随着朱一龙顶撞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摩擦在沙发表面,略显粗糙的花纹磨得他汁水四溢,眼泪流了满脸。

一直到他被插射了两次,朱一龙才心满意足地在他肠道里射了精,并带着粗重地喘息凑到他耳边,含住他的耳垂说道:“新春快乐,宝宝。”

6 对 “《相亲》(19)”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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