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章远第一眼看到井然的手,就感觉到一阵喉咙发紧。

新的美术馆即将落成,井然是建筑设计师,而章远的团队被邀请来搭建智能管理系统。双方人马在会议室就坐,他俩正好坐了一个对脸儿。

井然的双手都放在会议桌上,右手拿着一支笔,根据会议内容偶尔在纸上记点儿什么。

那双手非常白皙,几乎要和袖口露出的衬衫颜色融为一体。手指虽然很长但却不算纤细,指腹圆圆肉肉的,看着倒有几分可爱。指甲修剪得很短,洁净平整,是浅淡的粉红色。

这双手,和他记忆中的那一双简直像极了。

井然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大热的天还系着领带,衬衫纽扣扣到了最上面一颗。他的头发比较长,在脑后扎了一个小揪揪,但梳理得很整齐,看着完全不显凌乱。他就这么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神情严肃认真,浑身上下散发着禁欲的诱惑。

会议结束时,双方团队握手道别。章远存了一分私心,握住井然的手掌后轻轻捏了一下。这个动作稍显突兀,井然似乎有些困惑,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的身高比章远要矮上两三公分,看这一眼是自下而上的角度。他的眼睛很美,大而明亮,眼尾有些下垂,微笑起来看人时显得含情脉脉,但这会儿他却没有笑。许是觉得章远的举动冒犯到了他,眼神甚至有些冷,带着一点儿无形的压迫感。

章远瞬间腿都快软了。这个眼神很有攻击性,和井然温和优雅的形象大相径庭,倒是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过程在章远的印象中被拉长了,实际上只有短短的一刹那,井然很快就恢复了温文有礼的态度,微笑着和他说了再见。

这一次的工程工期并不很长,但却是章远公司自成立以来接到的第一个大单子,他和他的团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全力以赴。

期间难免要和井然打交道。

章远多少了解过井然的背景,知道他是国际知名的建筑设计师。他本以为这样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些高冷,但相处下来才发现,有些人就是能够连高冷都那么讨人喜欢。

井然待人接物很懂得拿捏分寸,对所有人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礼貌和距离,既让你不觉得他冷淡,又不至于太过热情。更为难得的是,他的脾气是一等一的好,双方是第一次合作,免不了会有一些摩擦,但章远从未见过井然发火。

有一次章远手下一个程序员写错了一行代码,导致整个系统无法运行,所有人花了大量的时间排查硬件故障,弄得怨声载道。只有井然还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温声细语地安慰他们不要着急,要耐心解决问题,柔和地将还未爆发的矛盾化解于无形。

这样一个人,就算你不喜欢他,也绝对不可能讨厌他。

在工程接近尾声的时候,双方团队抽空组织了一次聚餐。十几个人一起工作了一个多月,虽有磕碰但总体还算合作愉快,在饭桌上很快就开始熟稔地推杯换盏。

章远的酒量一般,被灌了两轮之后上了脸,大脑也有些晕晕乎乎的,行为就有些不受控制,不错眼珠地一直盯着坐在他身边的井然看。

井然也喝了不少,白皙的脸庞染上一层薄红,一双本就漂亮的大眼睛湿漉漉的,水光潋滟,顾盼生辉,好看极了。就算是在这样气氛相对轻松的酒桌上,他依然打扮得一丝不苟,衬衣扣得严严实实,头发纹丝不乱。他不会主动和别人碰杯,但如果有人来敬酒,不论是谁,他都会很有礼貌地站起身,稍稍弯一点腰,双手举杯和别人的酒杯轻轻碰一下,杯口永远比别人低上几厘米。他喝酒的时候会微微仰起头,露出白净修长的脖子,喉结上下滑动。

看着看着,章远就觉得有一股热流自胸口蹿升,烧得他口干舌燥,下体也隐隐有了动静。

他的目光越来越热烈,终于引起了井然的注意。井然回头看了看章远,忽地展颜一笑,凑到他面前说:“章总,我觉得你们那个智能系统很便捷,方便的话,能给我家里也装一套吗?”

章远花了几秒钟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赶紧收敛起心神,挂上一脸商用笑容回答:“没问题,井设有需求我们一定满足,给您特价。”

美丽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井然愉悦地点了点头,又说:“美术馆的工程大概下周就能完成,如果章总有时间,不如下周末来我家实地看看,怎么样?”

“没问题。”章远满口答应。送上门来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井然眨了眨眼睛,笑得越发甜美了,他又往前凑了凑,一句话几乎贴着章远的耳朵说出来:“你一个人来。”

灼热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酒味吹进耳朵,章远错愕地瞪大了眼睛。

井然的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就像是很随意地提出了一个最普通不过的邀约,但是章远分明能感觉到,他说这句话的语气透着一种让人筋骨酥软的暧昧。

体内的热流涌动得更加厉害,章远尴尬地发觉他的身体正因为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兴奋不已。他闭了闭眼睛,不假思索地答道:“好。”

二、

约定好要去井然家拜访的日子是一个周六,章远推掉了两个不是必须出席的会议,起了个大早精心打扮一番。

除了告知地址和约定时间,其实井然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但无论于公于私,章远都不敢马虎。他穿上了自己最贵的一身正装,仔细挑选了搭配的领带和袖扣,临出门前还往身上喷了点儿从来没用过的男士香水。直到开着车出了地下车库,章远才有点琢磨过味儿来,他这样子简直就像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份精美的礼物。

井然的家在城市近郊,毗邻一个风景区,景色十分宜人。这里的建筑设计感十足,掩映在绿树繁花之间,看起来就像艺术品一样,确实很符合井然的职业和审美。

章远在保安的引导下停好车,做了身份登记才得以进入。这个小区一共只有十几幢四层的点楼,分散得错落有致,私密性极好,每层只住一户人家,需要经过住户许可才能上楼,电梯直达。

井然在家里穿得比较随意,浅蓝色的休闲裤和白衬衫,赤着一双脚踩在客厅的地毯上,就连头上的小揪揪也没那么整齐,有几缕碎头发落在脸颊边,看上去倒比平时显得更加平易近人。

他把章远让到沙发上坐了,砌了茶稍微寒暄了几句,便说道:“你们这个系统一定要安装服务器吗?”

这话听得章远一愣。原来井然叫他来真的只是谈生意,那些隐秘的暧昧和挑逗,竟是他会错了意。章远心里多少有些尴尬,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喝了口茶遮掩了一下情绪,答道:“是的,不过您家这样的规模,服务器的体积不会很大,可能和普通的台机机箱差不多。”

井然点点头,圆润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敲了两下,站起身道:“那你跟我过来看看,放在这个位置合不合适。”

章远不疑有他,赶紧放下茶杯跟了上去。

大约是早就考虑好了放置的地点,井然没有带章远到处看,直接把他引进了一个房间。

这里可能是个客房,平时没有人住,落地窗的遮光窗帘还拉着,光线比较昏暗。屋子里铺着厚厚的长毛地毯,洁白干净一尘不染,踩上去非常柔软,像是在云端行走一样。屋子里的陈设不多,一张床、一个书架、一面穿衣镜,在窗边放置着一个造型有些古怪的小沙发。屋里配有独立的洗手间,另外还有一扇门关着,不知里面是什么,章远猜测或许是个走入式衣柜。

井然走到那扇关着的门边,示意章远把它打开。

和这所房子里所有的门一样,这扇门也是实木的,板材厚实,看上去有些沉重,章远伸手推了一把,比他想象的要轻。

门没有上锁,随着章远的推动无声地开了,一束幽蓝的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庞。

那里面并不是他以为的走入式衣柜,面积要大上许多,四面墙包括天花板和地板都被纯黑的皮革包裹,四角各安装了几个射灯,散发出淡蓝色的幽光。屋子正中是一张黑色皮质的刑床,各种束缚器具一应俱全,在蓝光下反射出金属的冰冷光泽。墙壁上镶嵌着滑轮,还有许多他知道的和不知道的道具。

章远惊呆了,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井然不知何时走到他身后,紧紧贴着他的脊背,带着清浅的笑意低头在他耳边说:“章远,你想不想试试……”

在工作场合,井然说话一向温和,他的声音干净清朗,尾音带着点儿奶气,显得既无辜又真诚。然而此时他却把声音压得很低,就像那天在酒桌上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吹进章远耳中,充满甜蜜的诱惑。

低沉有磁性的嗓音仿佛具有催眠的魔力,章远瞬间被蛊惑了。他全身止不住地轻颤,从内心深处涌出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就算明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邀约,还是忍不住想要欣然接受。

井然没有催促他,也没有离开,就保持着紧贴在他背后的姿势没有动,把下巴抵在他一侧的肩膀上,一只手抚琴一般轻轻划过他的手臂。

垂落在脸颊边的发丝弄得章远有些痒,手臂上几不可查的碰触更是让他的心跳快了许多,唤醒了他心底深处某些无法言说的渴望。

章远闭上眼睛,颤抖着吐出一个字:“……好。”

他渴望被支配,渴望被调教,渴望一场淋漓尽致的惩戒,但是他无意把身体交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井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对他有所了解,却又了解得不那么深入,美术馆的工程结束以后,他们在工作上几乎不会再有交集。

这是最安全,也是最恰到好处的距离。

三、

井然拉开了遮光窗帘,让阳光洒进室内,并且关上了那扇门。如果不是之前看过那里面是什么样子,这里就是一间很普通的卧室。

他悠闲地走到床边坐下,抬头看着章远,问道:“以前跟过别的主人吗?”

章远有些局促地摇头,脸颊染上一丝薄红。

井然似乎有点意外,又问:“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有这方面爱好的?”

章远迟疑了片刻,抬起眼睛看他,“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可以,”井然说,“现在我们还没有真正建立起主从关系,你有权利拒绝我的任何要求,但如果我们的关系确立,你就不能再拒绝了。所以,章远,我再问一次,你愿意认我为主人,接受我的调教吗?”

他的语气只在开始时比较轻松,接下来变得越来越郑重,到最后他脸上的笑意全无,声音也渐渐低沉起来。

章远抿了抿嘴唇,手掌数次攥紧又放开,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但他终于还是顺从了内心的渴望,轻叹般说道:“……我愿意。”

“很好。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能够执行我的指令了吗?”

即便是说这样的话,井然的姿态和语气依然显得温和有礼,就像在会议桌上和同事商讨一样。

章远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沉声道:“可以。”

井然笑了起来。这个笑容和平时令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不一样,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章远,散发出前所未有的攻击性与压迫感。他抬起右手竖起食指,又翻转手腕向下一指。

“把衣服脱光,跪下。”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章远愣了几秒,咬着嘴唇开始解扣子,却因为手指抖得太厉害,好一会儿才解开两颗。

井然脸上的笑容淡了,声音也变得更严厉:“快点儿,我不想再说第三遍。”

章远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害羞脱掉了外套、衬衫和西裤,只剩下一条内裤时,他拽着裤腰又犹豫了片刻,还是咬牙脱了下来。他一丝不挂地屈膝跪倒,全身都因为羞耻变成了粉色。他不好意思看井然的表情,低着头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接下来足有好几分钟,井然只是一言不发地打量他的身体。

长毛地毯很柔软,跪在上面膝盖并不会觉得疼,但章远仍觉得十分煎熬。他似乎可以感受到井然的视线,明明是无形的,却像细针一样刺痛了他的皮肤。他不知道井然打算怎么发落他,这种羞耻中夹杂着些许畏惧的心理,却让他的身体久违地兴奋起来,下体隐隐有些发热。

就在章远几乎忍不住要勃起的时候,井然发话了:“你有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项目?”

“没有……”章远想了想,补充道,“不过黄金和圣水这些,我不想尝试。”

“没关系,我对这些也没有兴趣。”井然发出一声轻笑,从床上站了起来,“现在你起来,贴着书架站好。”

章远依然从地上起身,走到书架旁边,稍微目测了一下,双手抓住上方两根栏杆。等他靠上去才发现,这书架应该是特制的,那两根栏杆的距离基本上是成年男性的肩宽,中部的弧度并不平整,微微有些凸出,身体贴上去正好挡在腰部,让他的屁股自然撅起,两腿微微分开。

井然捡起章远刚刚解下的领带,蒙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耳边低语:“你刚才脱衣服时犹豫了三十秒,要罚。”

章远浑身一颤,皮肤上冒出了鸡皮疙瘩。

“选一个安全词,等会儿受罚的时候如果实在受不了,你可以叫出来。”

眼前一片漆黑,被夺走了视觉的章远恍惚觉得井然的声音有些遥远,和他记忆中的某个声音渐渐有些重合。他习惯性地咬了咬嘴唇,颤声道:“林风……”

这明显是一个人的名字,但井然并没有提出异议。近在耳畔的气息消失了,章远却越发紧张起来,他猜测井然应该是去拿惩罚他的道具。

厚厚的长毛地毯有着极佳的吸音效果,章远听不到井然的脚步声。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等耳朵捕捉到细微破空声时已经来不及了,清脆的声响在他身后炸开,屁股上狠狠挨了一下。

那个道具肯定不是普通的鞭子,和皮肤的接触面积要大一些,应该是某种皮拍。章远的皮肤很敏感,这一下结结实实落在左边的臀肉上,火辣辣的痛感像涟漪一样扩散开,瞬间就留下了一片红印。

“报数。”井然说。

章远倒抽一口凉气,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一……”

话音刚落,第二下就随之而来,这一拍落在了右边的臀肉上,让他忍不住绷紧了大腿的肌肉,继续数道:“二!”

皮拍接二连三地落了下来。

井然很有技巧,皮拍起落每次都会间隔几秒钟,让他能够充分感受到皮拍打在皮肉上的疼痛。他先在不同的位置抽打几下,之后的每一下都精准地打在已有的红印上,这更加剧了章远的痛感。

作为一个成年男人被人脱光了打屁股,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羞耻的事情,而从那个部位传来的痛感和热度,就更让章远加深了这种羞耻。可这痛感当中似乎还夹杂着难以启齿的快感,他的阴茎在被抽打了十几下时就已经充分勃起,灼热的情欲在他的血管当中奔流,让他无法抗拒。

“二十……”

二十下之后井然突兀地转换了阵地,皮拍落在了他的大腿根。这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敏感度更高,冷不防被皮拍抽打,章远忍不住呻吟出声。

更剧烈的痛感带来了更强烈的快感,章远被体内蹿升的情欲刺激得没了理智,竟悄悄放开一只手,伸到下方去套弄自己的阴茎。随着井然不间断地抽打,他连报数都忘了,摆动手腕上上下下地撸动,没几下就射了出来。

四、

屋子里安静极了,只能听到章远低低的喘息声。情欲被纾解之后,他的理智悉数回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井然解下遮住他眼睛的领带,看了看他通红的眼角和眼中的泪光,又走到床边坐了回去。他的双腿交叠,摆出了一个很惬意的姿势,章远终于可以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东西。那果然是一个黑色的皮拍,尾端的手柄被他紧紧握着,衬得那只手越发白皙。他一下一下用皮拍轻轻拍打着手掌,目光从章远的脸上一路往下,落在他刚刚被精液濡湿的胯间。

章远立刻明白自己应该是犯了忌讳,不等井然开口,就走到他脚边默默跪下。

“我以为你的服从性还不错,原来也不怎么样。”井然的声音有些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未经主人的允许射精,这样对吗?”

“我错了。”章远柔顺地说,“请主人责罚。”

井然侧头看了一眼他被打得通红的臀肉,神色略微缓和了些,“今天是第一次,你还不是很明白我的规矩,所以可以原谅,但是下一次就不会放过你了。”

章远有点意外,抬头看了过来。

井然勾唇笑了笑,用刚刚抽打过他的皮拍抬起他的下巴问道:“怎么,你很想接受惩罚吗?”

章远面上一红,赶紧摇了摇头,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失落——他竟然真的期待井然能够再次惩罚他。

“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井然放下皮拍,从床头取过一盒纸巾示意他擦擦手上的精液,“把衣服穿上,跟我出来。”

章远松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衣服,也顾不得井然是不是还在看他,手忙脚乱地穿了起来。领带已经被他的眼泪打湿了,没法再系,他想也不想干脆团成一团塞进口袋里。穿裤子的时候皮带不小心刮过刚被抽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吸了好几口凉气。

井然从书架上拿了一个文件夹,一直到两个人都走回客厅才递给他。

“这个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我的规矩都写在里面了,一式两份。如果你同意,就在上面签字,拿一份给我。”

章远伸手接过,犹豫了片刻说道:“这种协议没有法律效力……”

“当然没有,”井然笑出了一串小奶音,“这只是你我之间的一种沟通方式而已,签字表示你已经看过并且认可了这些内容,如果有哪些你不同意,也可以告诉我。”

章远又脸红了,拿着文件夹小声说了再见,正准备按电梯的按钮,却被井然叫住。

“等等,”他回头在客厅的一个抽屉里翻了翻,又递给章远一瓶云南白药气雾剂,“疼得厉害就喷一点,不要影响日常生活。”

离开了那个房间的井然,又回到了章远比较熟悉的温文有礼的形象。与其说这是体贴,不如说这是他的教养和礼貌。

章远下楼去开车,坐到驾驶座上时,屁股和大腿上的疼痛还是很鲜明。但这点痛感并不会给他带来很大的困扰,反而是井然给他的文件夹让他更在意。

也是事有凑巧,在回程的路上章远接到了同事的电话,不得不回公司处理些事务,直到晚上忙完了工作,回到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他才有空翻开文件夹看里面的内容。

井然是一个做事情很细致的人,即便是在这件事上也是如此。他的规矩不算多也不算复杂,却写得很详尽,差不多有一页半A4纸那么多字数。以章远对这个圈子的了解,其他的不过大同小异,却有一条“仪式”有点与众不同。这是对双方都有约束的条款,包括早晚问候等好几项内容,如果有一方没有做到,就要受到惩罚。

文件夹里是两份一模一样的文件,井然已经签好了名字。章远细细看了一遍,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便同样在两份文件上都签了字。随后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也快到了要道晚安的时候,于是他打开微信找到井然的名字,发了一条信息。

“晚安,主人。”

那边似乎一直在等他,几乎是秒回:“晚安,宝贝,祝你做个好梦。”

井然并没有称呼他“小狗”或者“奴隶”,而是叫他“宝贝”,温柔得几乎不像一个Dom。这是他的策略,还是性格使然?章远觉得,似乎没有必要去分辨。

美术馆的工程刚刚结束不久,这一段时间章远并不怎么忙碌,加班也比较少。他心里的某个开关仿佛被井然那双白皙圆润的手打开了,某种压抑多年的渴求和念想正在一点一点流淌出来。

之后有好几天,章远夜夜都梦到那双手以及那个冷峻且带有压迫感的眼神,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躁动一发而不可收拾,让他无比向往井然家里那个隐秘的房间。

每天早晚他都会主动问候井然,井然也都会在第一时间回复,语气温柔地就像是他的恋人,不是提醒他要按时吃饭,就是关照他要早点休息。这样的仪式感只会让他的渴求变得更加迫切且无法克制。

井然给了章远充分的尊重,调教的时间都是由他来决定的。章远犹豫了一天,终于在周五晚上的例行问候之后发了一条信息,希望周末能再去井然家。

井然又是秒回,还是很柔和的语气:“晚安,宝贝,期待你的到来。”

这一夜章远没有再做梦,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次进入那个房间,章远的羞耻感已经减少了一些,不等井然吩咐他就乖乖地脱光了衣服,屈膝就要跪倒。

“今天换个地方,”井然一面说,一面推开了浴室的门,“进去。”

章远依言走了进去,发现这里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很多,不仅有淋浴房、浴缸,还有一张造型像八爪鱼一样的椅子。

他还在打量,井然已经走了进来,递给他一把剃刀和一瓶剃须泡沫。

“你自己动手,除了头发以外,把身上所有的毛都剃掉。”

2 对 “安全词(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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