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坐着警车,以“嫌疑人”的身份去一回派出所。下了车他几乎要忍不住感慨人生无常,结果脚步刚一停顿,带他回来的那个年轻小民警便粗声粗气地说:“别磨蹭,快进去!”

白总第一百零一次地试图解释:“警察同志,我那个是鼻炎粉,真不是毒品。”

小民警看着岁数不大,脸颊上还有颗青春痘,他一板一眼地告诉白总:“等会儿验尿,不是毒品不会冤枉你,是毒品,也不会放过你。”

还没等白总继续开口,同行的岁数大一点儿的民警锁好车走过来推了白总后背一把:“是不是你说了不算,快进去。”

白总无奈,这鼻炎粉到底谁设计的,太让人误会了!

最近一段时间全省都在搞禁毒大会战,小朱警官又开始了把回家当度假的日子,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影。白总作为警察家属,自然得支持工作,不光把对象献给了组织,还帮忙在几处人流繁多的商业区LED大屏幕上联系投放了禁毒的宣传标语和公益片。小朱警官头一天还打电话告诉他,市局那边正在研究打算给他们企业整个“禁毒工作先进单位”的名头。

白总当时没当回事,现在却想问问公安局,你们打算啥时候敲锣打鼓给我送荣誉啊?

今天下午,白总约了客户到一家咖啡馆谈事儿,临走前特地给他带上了医生给开的鼻炎粉。赶上换季,白总犯了鼻炎,说不上几句话便要擦鼻涕,十分有碍形象。为此白总特地去了趟当地的中医院,好容易约上了老专家坐诊,望闻问切一套下来,头发都白了的老医生给他开了据说是纯中药制剂的鼻炎粉,让他用吸管吸到鼻子里。

还别说,这些看上去一点儿都不起眼的白色粉末却十分对症,用了几天后明显有了好转。所以趁着客户还没到,他便随手跟前台要了根吸管,坐在座位上刮出来一点粉末,狠狠先吸了两口,之后打了个喷嚏,只觉神清气爽。

五分钟后,咖啡馆门口的小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白总以为是客户到了便起身准备迎接,结果人还没等站直,便被狠狠按了回去。两个穿着执勤服的民警一脸严肃地说:“警察,别动,有人举报你在这里吸毒,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其实从根儿上来说,这件事还是白总大意了。

有一天他在家里吸鼻炎粉的时候被小朱警官撞见过,当时朱一龙刚下夜班,制服都没换,刚一进家门就看到白总做着深呼吸一脸爽翻了的表情,茶几上还放着银行卡和一包可疑的白色粉末,他当即变了脸色,第一反应居然是把手伸到后腰去摸手铐子。等到白总着急忙慌地解释完,小朱警官松了一口气,提醒他说:“千万别在外面这么干,太容易被当成吸毒人员抓起来了。”

这话白总听是听了,可没太往心里去。今天他见客户时去的那个咖啡馆,实际上是那客户自己开的一个会所,一般不对外营业接待散客,严格来说算不上公共场所。白总一是觉得自己又没真的违法乱纪,二一个又是在客户的私人地盘,应该出不了问题。可谁知他去的时候客户还没到,前台和服务员都不认识他,看到这么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行为,那必须要报警啊。

只可惜一直到被推上警车,白总才明白小朱警官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然而世界上没地方买后悔药,他也只能积极配合调查。万幸的是这咖啡馆所在的街道不属于小朱警官他们派出所的辖区,丢人还不至于丢大发。

被带到派出所以后,按照正常流程肯定是要先验尿。白总有点紧张,再加上刚刚在咖啡馆连口水都没喝,一下子尿不出来,就有民警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白总委委屈屈地坐在审讯室里喝水,一边想着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小朱警官知道。

给他递水的民警也没走,要了他的身份证看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XX园区工作,你们楼下有个月子中心,凡是警嫂坐月子一律八折?”

白总有点茫然地点了点头,正想说这个优惠措施还是他仗着开发商的身份争取来的,可转念又一想,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就乖乖地继续喝水。

那民警又盯着他的脸仔细看了看,看得白总出了一身白毛汗,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他哪里长得像某个在逃犯。就在他胡思乱想得连水都快喝不下去的时候,那民警推门出去了,片刻后又转了回来,催他赶紧把水喝完。

白总像灌水耗子一样灌下去两瓶矿泉水,总算有了一点儿尿意,在民警的带领下出了审讯室往厕所走,刚刚路过大门口,就看见他们家小朱警官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

白总顾不上去琢磨小朱警官为什么会过来,下意识地四下张望,恨不能找个盆扣自个儿脸上。

小朱警官头一天晚上配合市局禁毒支队搞专案,蹲坑审讯做笔录忙活了整宿,一大清早又开着破破烂烂的警车带嫌疑人去体检送看守所,忙活到中午只觉得全身上下骨头都被拆散重装了一遍,组装的人手艺还有点儿潮,说不清哪些环节没弄好,导致他行走坐卧都嘎嘣嘎嘣响,像个行将就木的机器人。

好容易趁着嫌疑人吃饭的空挡,他安安稳稳在食堂吃了顿午饭,下午又连滚带爬地继续去看监控,熬成了个兔子眼。

当他看到另一个分局下辖派出所的同事来电话时,还以为是案件有了什么新线索,一把抓起来。电话那边曾经在专案组打过几次交道的同事不太确定地问他:“龙哥,白宇是你朋友对吧,就是给咱们弄了好多从优待警政策的那位。”

朱一龙以为对方是要打听月子中心,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里面条件设施一流,月嫂相当专业,跟他亲自住过似的。然后没说两句半,又被同事给打断::“我本来不该给你打这个电话,但是我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误会。白宇他被人举报吸毒,现在在我们派出所,等会儿就要验尿,龙哥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过来一趟。”

朱一龙听完懵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飞快地跟对方解释:“谢谢谢谢,他那个是鼻炎粉,我那天在家……在他家看见过,当时也吓了一跳。你们该验尿验尿,该走程序走程序,我等会儿就过去。”

放下电话,朱一龙长出一口气,顶着直蹦的太阳穴瓜子和专案组负责人打了个招呼,出门直奔那个派出所。

一进派出所大门,就看他们家西装革履的白总臊眉耷眼地跟着人家去验尿,见了他之后愈发像个鹌鹑,眼珠子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朱一龙先和所里的副所长,也是带白总回来的那位年长一点儿的民警打了个招呼,对方当着外人没多说什么,示意他进了审讯区。

密码门关上后,副所长露出来个笑模样,把手里拿的验尿板和小塑料杯交给朱一龙:“你来吧。”

朱一龙脑袋摇成个拨浪鼓:“别别别,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副所长一点头:“按规定得两个人,你一起吧。”

白总在一边简直快要尴尬死了,十分想问问这个派出所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到通知家属的环节了么?

然而如今人为刀俎他为鱼肉,只能从一幅公事公办表情的小朱警官手里接过了小塑料杯,进到审讯区的卫生间。

为了保证安全,这个卫生间是没有门的,按照规定还要有一个人站到跟前监督。小朱警官这次没和人家推让,跨前一步走到小便池旁边,副所长则等在门口。

白总刚灌了两瓶矿泉水,本来憋得不行,结果这阵势一出来却因为紧张根本尿不出来。他磨磨蹭蹭地站在小便池前,犹豫了半晌才拉开拉链,然后可怜巴巴地扭头看着朱一龙,没出声做了个口型。

小朱警官看懂了,那意思是让他别看。

小朱警官舔了一圈后槽牙,然后非常坚决地催促:“快点儿!”

白总简直欲哭无泪,瞪了好几眼发现小朱警官一点儿想走开的意思都没有,干脆咬了咬牙,抖着手把自己的老二掏了出来,心里自暴自弃地想着,你要看就看,反正我身上哪个零件你没见过。

小朱警官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副所长还在门口站着,脚步一跨侧了侧身,把白总挡了个严实。然后他上前一步,紧紧贴在白总背上,一只手揽着他的腰伸向前方,拍开白总的小手帮他把住了阴茎,脑袋靠在白总肩膀上,在他耳边轻声吹着哨音:“嘘——嘘——”

那只手一摸上来白总腰都快软了,恨恨地想着朱一龙你个浓眉大眼的混蛋,耍流氓也不挑挑地方。他本想再挣扎两下,好歹表达个不情愿的意思,但憋得久了实在有点难受,耳边的哨音又一声一声刺激着他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个没留神闸门就开了。

两瓶矿泉水的量着实不算少,白总尿了足有半分多钟,感觉身后小朱警官贴得越来越紧,还故意用下身往他屁股上蹭了蹭。他快尿完的时候小朱警官把那个小塑料杯伸过去接了一点儿,然后就放开了他,只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等我忙完了这阵子再收拾你。”

白总手忙脚乱地开始整理裤子拉拉链,脸上臊得通红,心里反复骂了好几遍朱一龙你个变态。

等他洗完手走出卫生间,那边检测的结果也出来了,阴性,他没有吸毒。

副所长冲他笑了笑,说:“果然是误会了,刚才我们民警也说,白总一直都很支持我们工作,应该不会做这种事。不过你看,你这用药的方式吧……”

白总赶紧立正站好,拍着胸脯保证:“您放心,我肯定不会在公共场合吸了,要吸也在家吸。”

一句话把在场的两个民警都说乐了,什么在家吸在外头吸,听着就不像什么正经话。白总自己说完也觉得不对劲,老脸微微一红拿着笔在尿检结果上签了名。

从派出所出来,卜秘书已经开车等在外面,一照面先是跟他汇报了一下客户那边的情况。客户知道服务员闹了个乌龙也很不好意思,晚上要做东请客。白总听完眯着眼睛笑:“那敢情好,让他先欠我一回咱们比较容易敲竹杠。”

小朱警官被他这个样子晃了心神,忍不住捻了捻手指想入非非。白总和他一张床上滚了这么久,一见他这样就知道准是没想什么正经事,只能狠狠瞪了他一眼。

朱一龙好脾气地冲他笑,蹭了个车回市局。下车前他顾不上卜秘书还在车里,不客气地把人搂过来亲了一大口,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继续去为人民服务。白总在车里看着他的身影进了市局大门,才挥了挥手让卜秘书开车。

等到他鼻炎好的差不多,小朱警官总算是得了空回来狠狠收拾了他一顿。结束后白总气得踹了他好几脚,小朱警官吃饱喝足毫不介意,心里想得都是禁毒扫黄好啊,可以适当多搞搞。

7 对 “误会”的想法;

  1. 看到这个梗的时候我就笑死了。太太真是我圈神仙,当天梗当天粮,热热乎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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