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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进行结扎手术之前,井然就详细咨询过医生,确认绝对不会影响性功能。手术后过了恢复期,他私底下自己试过几次,确实能够正常勃起,这才彻底放了心。

前一段时间因为杨修贤表现得比较客气疏离,井然也就控制着自己的心思不敢往那方面去想。要说哄男朋友他算得上是经验丰富,但要怎样赢回一颗被他伤害过的真心,这题真的有点超纲。他也不知道具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杨修贤卸下心防重新接受他,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为此他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在杨修贤家看到他弟弟的时候,井然心里其实是很紧张的,他甚至认为自己大概率会挨揍,就是不知道如果被揍得惨一点儿,能不能在杨修贤那里多争取些同情分。可他万万没想到,在向弟弟介绍自己时,杨修贤除了说他是公司的领导之外,还承认了他是他的男朋友。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井然整个人都快飘起来了。

有了这句话作为鼓励,接下来井然再看杨修贤时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井然怎么看怎么觉得,他的一举一动好像都充满了诱惑的意味。开始井然还不敢轻举妄动,只当是自己的心里作用,直到晚上回到家收拾好东西,杨修贤洗完澡靠坐在床头,压低了声音质疑他的性能力到底有没有受到结扎手术的影响,井然才真正确定,他完全没有会意错!

性生活虽然不是生活的全部,但既然都要影响到日后他俩能不能一块儿过日子了,那必须得用行动证明给杨修贤看。

时隔好几个月,井然终于在他们的床上,再次亲吻了杨修贤。

唇舌纠缠的感觉一如既往地美好,杨修贤十分热情地迎合了他,含住侵入口腔的舌头尽情舔吮。井然肯定也不能示弱,一手扣住他的后脑,一手摸索着去解他睡衣的扣子,强势地吻得越来越深入,舌头缠着舌头,津液互相交融,呼吸很快就乱了。

单薄的睡衣在井然灵活的手指底下一点一点敞开,他在杨修贤肉嘟嘟的嘴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顺着下巴去舔吻他的喉结。

咽喉要害处被人一口含住吸吮时,杨修贤浑身颤抖了一下,身体绷紧又瞬间放松下来。他配合地仰起脖子,双手不老实地要往井然的睡裤里钻。

“就这么急?”井然抓住他的手腕,有些含糊地笑了一声。

杨修贤倒也不挣扎,挺腰用已经充分勃起的性器在他大腿上蹭了两下:“你说呢?”

井然抬起头看着他满含春意的眉眼,舔着后槽牙说:“本来还想温柔点儿,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你知道吗?”杨修贤眯起眼睛,挑衅般地舔了舔嘴唇,“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磨磨唧唧的温柔。是男人就干脆点儿!”

闻言井然果然再不犹豫,迅速把他扒了个精光,捧起他的大腿分开,俯身直接把他硬邦邦的阴茎含入口中。杨修贤从喉咙里溢出一丝舒服的呻吟,挺着腰把自己往他嘴里送。井然顺从地打开口腔,上下吞吐了几次之后,敞开喉咙给他来了个深喉。喉头的软肉正好卡在龟头下端的位置,杨修贤倒抽一口冷气,居然就这么射了出来。

井然根本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射精,被喷涌而出的精液呛了一下,顿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一会儿,他总算喘匀了气,满脸通红地看着杨修贤只是笑:“怎么这么快?你带回去的那些东西都用到哪儿了?”

杨修贤浑身发软,粗重地喘息着,挑起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井然也没有继续追问,低头把刚刚射过精的阴茎又舔了一遍,将上面残留的精液一一舔舐干净,随后顺着他的股缝继续往下,竟是对着那紧缩的后穴褶皱舔了上去。

杨修贤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开始挣扎,嘴上连连说道:“不行,那儿……脏……”

“你不是洗过澡了吗?”井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说,“家里的润滑剂你都拿走了,我还没来得及买新的,总不能就这么进去?”

他说的是实话,能这么快和杨修贤重修旧好本就在他意料之外,在井然的设想中,他应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做爱是最后一步要考虑的,因此根本没花心思去准备这些东西。

说完井然没再看他的反应,低头继续用唇舌和口水去滋润那处干涩的穴口,甚至尝试着想把舌尖挤进去。

“不行,不行……”杨修贤拿手用力推他的肩膀,扭着腰拼命躲闪,“浴室里有凡士林,用那个,你别……”

他实在太过抗拒,井然只得作罢,乖乖地从浴室拿了凡士林回来。

方才杨修贤大概是被吓哭了,满脸都是泪痕,嘟着嘴哼哼唧唧地抱怨:“你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井然笑了笑,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柔声说:“为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凡士林的效果不如专业的水溶性润滑剂,井然十分有耐心地一边帮他扩张,一边用唇舌伺候他已经软下去的阴茎,指尖循着记忆中的位置不轻不重地按摩他的敏感点。杨修贤配合地抱住自己的膝盖,调整着呼吸放松身体,在阴茎重新勃起的时候,肠道里也开始分泌出汁液,三根手指进出无碍,带出一片细微的水声。

见他舒展了眉眼露出了享受的神情,井然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他撤出手指,拉下睡裤,换了自己硬得发疼的大屌抵上去,垂眸看着杨修贤说:“你看好了。”

话音刚落,还来不及合拢的穴口就被慢慢顶开。他刻意要让杨修贤感受清楚,咬着牙放缓了进入的速度,一点一点将紧致的肠肉撑开,屏息着尽根没入。

杨修贤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展开一双长腿环住他的腰,抬手摸了一把他滚烫的脸颊:“不错,尺寸还和以前一样,就是不知道持久度有没有受影响。”

井然挑起一边嘴角笑了笑,扣住他的细腰猛地抽送起来:“那你待会儿可别求饶。”

骤然开始的剧烈抽送让杨修贤惊叫出声,止不住地大声呻吟。为了证明自己的性能力没有打折扣,井然发了狠地全力干他,粗长的阳具整根抽出再用力顶入,故意朝着前列腺的位置大力捣弄,碾压上去再反复研磨。肠道中的汁水混合着润滑用的凡士林被带了出来,很快又被肉体的拍打弄得到处飞溅,床单都湿了一片。

杨修贤再顾不上质疑了,蜂拥而至的快感让他爽得几乎失神,指尖深深扣进井然手臂的肌肉里,生理性的泪水流个不停,就连口水都忘了吞咽。

时隔好几个月再次享用这具迷人的肉体,肠道里主动吸夹的软肉爽得井然头皮发麻,越发用力地往深处狠肏。身体上的快感还在其次,能够重新占有杨修贤更是让他的心灵倍感兴奋,好像他的灵魂在缺失了一角之后,终于藉由肉体的结合而圆满了。

大约也是很长时间没做了,就这么狂抽猛送了十几分钟,井然就觉得射精的冲动越来越强烈。他渐渐缓下抽送的节奏,低头舔去杨修贤嘴角流出的涎水,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问:“和我分开以后,跟几个人做过?”

按说他不应该计较这个,但是此刻正在把杨修贤按在身下肏干的事实让他胸中的独占欲爆棚,不由自主地嫉妒起那些面目模糊的“情敌”。

杨修贤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问了什么,断断续续地回答:“那……啊……那可多了去了……”

井然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恶狠狠地又重重顶弄了几下,又问:“他们也能干得你这么爽么?”

杨修贤伸长了脖子呻吟,脸上居然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当然能,你……唔……”

未尽的话被井然堵回了嘴里,下方的抽送越发狠厉起来,硕大的阳具一次次顶到肠道深处。井然变换着角度在他的身体里探索,用龟头下方的棱角去欺负他最敏感的前列腺,舌尖模拟的胯下的节奏在他口中进出,恨不得就这样把他干死在床上。

杨修贤的阴茎早就硬得直淌水,被这样凶猛地干了几十下,很快就呜咽着射了精。高潮中的肠道含着井然的阳具抽搐收紧,夹得他甚至有些发疼,微微弹动了几下也射了出来。

温热的体液一股一股射进肠道深处,杨修贤受惊一般颤抖了几下,双手无力地放开了他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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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修贤躺在床上,用了好久才把气喘匀。井然刚才身体力行为他做了一次“结扎不影响性能力”的主题科普。

效果极好,印象深刻。

他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后穴,盯着湿漉漉的指尖问出了刚才就在疑惑的问题:“你不是结扎了么,没扎紧?”

井然侧身搂着他,闻言把头埋在他脖颈处笑得停不下来。杨修贤吃饱喝足也不和他计较,等他笑够又追着问了一遍。

井然含着笑意回答:“我之前咨询过医生,现在射出来的主要是前列腺液。”

杨修贤点点头,然后伸手摸了摸井然的小腹,指尖轻轻划过去后低声问:“手术时候疼不疼?之后有人照顾你么?”

“不疼。”井然抓住他的手毫不犹豫地回答:“就是个小手术,什么感觉都没有就结束了。一切都能自理,我妈还让保姆大姐炖了鸽子汤。”

杨修贤听他轻描淡写,心里却格外酸涩。他眨眨眼,主动转移了话题:“我想洗澡,但我又不想动。”

井然听完自己先爬起来,然后一把将他拦腰抱起。杨修贤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肌肤相贴舒服得他轻轻叹气,伸出两条细长的胳膊搂住井然胳膊:“沉不沉?”

井然把他抱紧了些,边往浴室走边唠叨:“还是太瘦了,这么久也没给你多养出两斤肉来。”

杨修贤被他饲养员一般的语气逗笑:“那等下我要吃夜宵,你做的意面。”

“行。”井然一口答应。

进了浴室,杨修贤拧开花洒,一手扶着瓷砖墙,一手努力伸到后穴处试着把井然刚才射进去的东西导出来。井然尺寸太大,在自己的挑衅下进得又格外深,所以清理起来十分不容易。

他忍不住皱着眉抱怨:“我还以为结扎了就射不出来呢。”

从进来后就一直很安静盯着他看的井然闻言靠近,从身后抱住了他。再次勃起的阴茎贴着他臀缝来回摩擦。

杨修贤猛地回头,嘴打了个磕巴:“你,你怎么这么快又……”

他不是没想过会有下半场,但他没想到这才刚一会儿功夫,井然居然又来了精神。

井然闻言委委屈屈地辩解:“自从你搬走到现在,这么久了我就吃了刚才那么一顿,根本不顶饱。不像你……”

井然后半句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杨修贤却是听懂了,他还在为了那些莫须有的情敌耿耿于怀。杨修贤挑起嘴角,不知死活地继续挑衅:“吃醋了?这可麻烦了,往事不可追,只能麻烦井设以后好好努力了。”

借着他就觉得圈着他的胳膊格外用力,后穴被重重顶了一下。井然咬牙切齿地回答:“行,那我继续努力。”

杨修贤顺从地被他拽到洗漱台前,胳膊肘撑在水池边缘,摆出了塌腰翘臀的姿势。眼前镜子上是一片雾气,只能模模糊糊地看个影子。井然拿起放在一边的毛巾,伸长胳膊在上面擦了两把,上面立刻映出来了他和杨修贤的身影。

他拍了拍杨修贤挺翘的屁股,伏在他背后贴着耳朵低声说:“抬头看镜子。”

杨修贤抬眼,就见镜子里的井然两手紧紧掐着他的腰,一点一点地将阴茎挤进了他的后穴。视觉和触觉的双重刺激让他变得更加敏感,井然甚至还没有开始动,杨修贤的下体便颤巍巍地抬了头。

井然轻笑一声,伸手握住撸动了几下:“你这不也挺精神么。”

说完便不打招呼大力摆动着腰前后抽插了起来。两个人的身体实在太过于默契,每次都能刚好擦过杨修贤最有感觉的那一点,杨修贤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身体被井然用力打开、侵占,温暖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任何一点动作都能让他不自觉的颤抖。肉体有自己的一套意识,欢喜又柔顺地包裹着入侵者,沉浸无比舒爽的欲望之中。

杨修贤大声地呻吟,断断续续地叫着井然的名字,讨欢与求饶都在井然毫不留情地大力抽插下变得支离破碎,含混着无法控制的哭腔激得井然愈发用力。

杨修贤盯着镜子里井然凶狠又性感的表情,甚至产生了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咬着喉咙撕碎吃掉的错觉。

快感不断积累,杨修贤两条腿软的站不住,全靠井然扶着才不至于瘫倒在地上。随着身后几次又快又重的动作,他马上就要达到高潮,却在最后关头被井然一把掐住了阴茎的根部。

杨修贤下意识地去掰井然的手,井然却用力握住不肯放,还要在他体内最敏感的地方不断地画圈研磨。无法宣泄的快感积累到极致就变成了折磨,杨修贤身体越绷越紧,最后只能整个人趴在洗手池一阵阵颤抖,留着眼泪求井然放过他:“不要了……啊……你,你放开……”

井然用力揽住他,语气又多温和,动作就有多凶猛。他低声问:“宝贝儿,你看镜子,是谁在干你?”

杨修贤下意识地抬头,痴痴看着镜子里井然通红的一双眼,喘息着回答:“是你……是、嗯……是井然在干我……”

井然听了这答案还是不满足,随着大力抽插的频率一字一字地问:“我干的你爽不爽?”

杨修贤知道自己要是回答的让他不满意,后面指不定要被怎么折腾。于是他拼命掉头,眼泪成串地往下掉:“爽……你,你让我射……啊……求你了!”

井然死死抱住他,像是要把自己钉进杨修贤身体里,直到杨修贤几乎是尖叫着拼命推搡他时才喘息着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以后只给我干!”

杨修贤崩溃痛哭:“我是你一个人的,我……我只给井然干……”

下一秒,井然终于松开了手。姗姗来迟的高潮让杨修贤几乎要失去意识,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整个人被井然圈坐在了怀中,自下而上地顶弄。

杨修贤已经彻底没了力气,只能哭着任他为所欲为。

等井然也射了精,并帮他清理干净抱回床上,杨修贤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哭哑了。

穿上衣服的井然从禽兽变回了人模狗样的衣冠禽兽,体贴地去厨房煮面给他吃。杨修贤吃了大亏,躺在床上生闷气。

井然把面端进来后,他懒洋洋地不想搭理,井然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我表现得还行么?”

杨修贤就着他的手喝了口水,有气无力地指着房门:“井设,你还是滚回客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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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杨修贤发了话,但井然并没有真的去睡客房。吃完宵夜以后他到厨房里收拾了餐具,又回转主卧关了灯,爬上床钻进被窝,摸索着抱住了身边单薄的身体。杨修贤大概已经快睡着了,迷迷糊糊地在他怀里蹭了几下,调整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随后自然地伸手搭在他腰间。

胸中满涨的幸福感几乎就要溢出来,井然心满意足地吻了吻他的嘴唇,轻声道了一句“晚安”。

第二天两个人都睡过了头,杨修贤醒来后就直喊腰腿疼,连下床洗漱都颤巍巍的,走起路来更是一瘸一拐。他哼哼唧唧地扶着腰,咬牙切齿地表示以后绝对不让井然再上他的床。

井然看着他口不对心的模样只觉得可爱,故意问他:“对我昨天的表现还满意吗?以后咱俩这日子能不能过得下去?”

杨修贤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估计要不是实在力不从心,都想扑过来咬他。

井然就当他是默认了,让他趴在沙发上给他按摩,同时商量着午饭要吃些什么。

足不出户地过了这个周末,到了周一两人又一起坐井然的车去公司上班。

他们的生活渐渐恢复到杨修贤出走前的那种状态,他们一起上班、下班,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做爱、睡觉。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井然可以全心全意地对待杨修贤,梦想中的幸福生活正一点一点在他眼前铺开,或许缺少了一些来自亲友的祝福,但是井然坚信,只要他和杨修贤在一起,就能永远互相扶持着走下去。

就在杨修贤搬回家住的几天之后,井然接到了母亲的电话,问他周末是否回去吃饭。这段时间为了能把杨修贤追回来,井然极少陪母亲一起吃饭,往往就是趁着周末回去探望一下,问一问母亲的身体状况,然后就匆匆告辞。对此他心里不是没有愧疚,听到母亲这样问了,井然忽然犹豫着不知该怎样作答。

母亲像是猜到了他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要是你实在工作忙,抽不出空回来就算了。如果能回来,就带小杨一起吧,他喜欢吃什么你提前告诉我,我来准备。”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井然觉得再犹豫就是自己不识抬举了,就说:“行,那我和他商量下,晚点儿再联系您。”

当天晚上回家的路上,井然老话重提,问杨修贤愿不愿意这周末和自己一起去母亲那边吃饭。

上次他提起这个话题,被杨修贤打岔遮掩过去了,最后也没个准信儿。先前母亲和杨修贤见面对于他俩来说都不算什么愉快的记忆,如果杨修贤因此心存芥蒂也很正常,但井然私心里还是希望他能同意,毕竟老太太能做出这样的让步,对她来说也不容易。

原本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气定神闲的杨修贤听了这话脊背一下子挺直了,带着几分惊讶的神情转头看向他:“真要去啊?”

“当然是真的,我妈今天还电话和我说呢。”井然趁着等红灯的间隙拍了拍他的手,“怎么,你害怕吗?放心,有我呢。”

杨修贤沉吟片刻,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点了点头:“行,你觉着合适那就去吧。”

井然笑了笑,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目视前方继续开车。

到了周末早上,杨修贤特意起了个大早,光洗脸刮胡子就比平时多花了一倍的时间,从浴室里出来他站在衣柜边上又犯了难,拿出好几件外套往身上比划似乎都不太满意。最后还是井然看不下去,给他挑了一件蓝色条纹衬衣和一条浅色长裤。

换好衣服以后,杨修贤对着镜子左右照了好一会儿,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样行吗?会不会显得太随意了?”

他穿着这身衣服,配上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和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发型,看起来既清爽又年轻,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井然揽着腰亲了亲他的红唇,笑眯眯地说:“好看极了。等晚上回来你先别换衣服,我想就这样做一次。”

杨修贤少见地红了脸,轻轻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正经点儿,你那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儿别的?”

两个人赶早出了门,杨修贤指挥着井然绕了些路,先开到白宇的便利店,说是空着手去不合适,头一次上门怎么着都要给老太太带点儿礼物。

自打便利店开张以来,但凡公司里需要买点儿礼品什么的,井然都从这里采购。现在白宇再看到他俩都皮实了,只简单打了个招呼,就让他们自己随意挑选。

杨修贤在几个货架边转了一圈,走到收银台前开门见山地问道:“我要去丈母娘家里吃饭,你比较有经验,推荐一下带点儿什么合适。”

白宇正在喝水,闻言差点儿没喷出来,探头往井然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压低了声音和他嘀咕起来。

井然没有留心去听他俩具体说了什么,就看到过了一会儿,白宇从收银台里走出来,在礼品的货架上翻了翻,挑了两个礼盒递给杨修贤。杨修贤翻出钱包像是打算付钱,白宇却说什么都不肯收,两个人就在货架前开始拉扯。井然在心里笑了笑,从面前的货架上挑了两瓶润滑剂和两盒进口安全套,走到收银台边叫了白宇一声。

白宇赶紧走回来,看着井然手上拿的东西,又把目光调转向杨修贤,似乎是有点疑惑的样子。

杨修贤拎着礼盒也走过来了,面不改色地问白宇:“我的钱不收,他的钱你总该收了吧?”

井然强忍住笑意说:“嗯,我们家现在是我管钱,你算算一共多少?”

这回白宇不推拒了,噼里啪啦按了一阵计算器,报了个价格给井然。等他掏钱的工夫又大声说道:“师兄,我觉得财政大权还是不能旁落,男人一有钱就会变坏。”

井然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杨修贤闹了个大红脸,气急败坏地怼回去:“说得你好像不是男人一样。”

出了便利店又在路上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母亲家所在的小区。井然在楼下停好车和杨修贤一起走下来,见他拎着那两个礼盒,神情格外严肃,不由得有些失笑:“别紧张,我妈真的已经接受了,没事儿的。”

“你当然不紧张。”杨修贤小声嘟囔了一句,低头又整理了一下衣服,确认没有一丝褶皱之后,才抬脚和他走进楼道。

母亲很快来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跟在井然身后的杨修贤。她不等井然说话脸上就绽开了一副和蔼的笑容:“小杨来啦,欢迎欢迎。”

杨修贤规规矩矩给老人家鞠了个躬:“阿姨您好,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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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井然妈妈这事对杨修贤来说确实有些为难,毕竟自己拐了人家儿子不说,井然还为这事儿结扎了,彻底断了后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井家断子绝孙的罪魁祸首了。见了面只怕也是不尴不尬的,彼此都不痛快。

但是老人话说到那个份上,又实在不能一再拒绝。最后杨修贤只能硬着头皮赶鸭子上架,去白宇店里挑礼物。

他绕着货架看了两圈,心里却完全没有什么章程,最后只好求助于已婚的师弟,这儿媳妇,不是,女婿登门都得带点儿啥。

最后他按照白宇的指点挑了几样礼品,井然也过来凑热闹,拿了点润滑剂和安全套。

杨修贤一看他师弟那眼神就知道他十有八九是在想为什么放着进口原装的不用,跑到便利店来补货。估计白宇怎么也想不到,之前他从师兄那里接过来的,已经是杨修贤扫荡了一圈后的所有存货了。

杨修贤镇定地转移了话题,然后被白宇那句“男人有钱就变坏”搞得一言难尽,发自内心觉得师弟可真是好日子过得太多,人都要傻了。

到了井然母亲家楼下,他给自己做了半分钟心里建设,最后才怀抱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烈心态上了楼。

一开门,井然妈妈没搭理自己儿子,倒是先满面堆笑地跟他打了招呼。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老人身上那种不会错认独属于老师的既温文尔雅又透着严厉的气质,让毕业多年的杨修贤瞬间找到了当初在学校当个好学生时的感觉。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规规矩矩鞠了一躬:“阿姨您好,打扰了。”

井然妈妈很热情地将他迎进了屋里,拖鞋一看就是新的,显然提前做了准备。在厨房忙活的保姆大姐也探头打了个招呼,井然妈妈特地嘱咐她:“菜里别放香菜,小杨不爱吃。”

大姐爽快答应:“放心吧,昨天你说完,我今天去早市就没买香菜。”

杨修贤看了井然一眼,井然心情大好冲着他眨眨眼,活脱脱一个为婆媳关系和谐感到欣慰的傻小子。

杨修贤将带的礼物双手拿到井然妈妈面前:“阿姨,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就按照平时给父母带东西的习惯给您挑了几样。”

井然妈妈扫了一眼面前几个礼盒,依然保持着笑容热情回应:“过来吃个饭干嘛这么客气,有心了。”说完却没有接过礼盒,只让保姆大姐收起来。

杨修贤笑笑随着她进了客厅。井然妈妈的住处收拾得极干净,深红色的木质地板上光亮得像刷着厚厚的一层釉,家里每一个电器上都有大小合适花色一致的布套。每一样东西都在它该在的位置,丝毫不乱。

部队大院出来的杨修贤平时自由散漫,关键时刻却不可能掉链子,在沙发上坐得板板正正,一点儿没有他平时一扭十八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影子。

井然妈妈和他寒暄了几句,问了问工作忙不忙累不累,杨修贤有问必答,和老太太聊得有来有往。但从进门到坐下,杨修贤也从她和蔼亲切的笑容背后品出了除了客套还是客套的滋味。

显然井然妈妈对他,还有他和井然的关系并没有多少发自内心的认同和喜爱,更多的是捏着鼻子认了的无奈。

杨修贤对此丝毫没有意见,毕竟人家井然妈妈面上已经认了,而井然估计这辈子也没机会踏进他们家大门一步。再说,杨修贤觉得万一井然妈妈真心实意把他当成儿媳妇儿,拉着他过分热情地嘘寒问暖,他反而要手足无措。所以现在这样就挺好。

于是大家又默契,又客气,努力维持其乐融融的良好氛围。

到了吃饭时间,杨修贤几次推让,到底还是先把井然妈妈请上了桌,但又没有更勤快一些主动进厨房帮忙端菜,绝对不会让人产生任何“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越界感。

保姆大姐手艺不错,看得出来菜色应该也是根据他平时的爱好特地做了安排。杨修贤等井然妈妈先动了筷子,才从自己眼前的盘子里夹了菜。

保姆大姐端上来最后一道菜,也摘下围裙坐到了桌前。

井然之前和杨修贤说过,他母亲吃饭时候细嚼慢咽,一般不怎么说话,到时候冷场也不用尴尬。但这次,老太太显然还是很照顾杨修贤情绪,时不时放下筷子,柔声细语地说几句。

杨修贤和井然两个人随时待命,保证不让老太太的话掉地上。

最后保姆大姐忍不住感慨:“杨先生真是又踏实有稳重,不愧是部队大院出来的高干子弟。”

井然妈妈听了这话,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说:“是啊,这要是倒退30年,井然就是再优秀,小杨也不可能和他成为朋友,成分就不行。”

杨修贤敏锐地从里面听出了点弦外之音,刚想说点儿什么又被井然妈妈打断:“就是现在,要不是阴差阳错,小杨估计也不会屈就在井然公司做个设计师,还得跟他在外面合租。”

井然听了这话忍不住开口,刚说了一句“妈”,就被杨修贤打断。

“阿姨,现在不是三十年前,人跟人之间的关系、感情,不看成分,看缘分。我和井设投缘,工作上生活上都是,您放心。”

杨修贤顾及着不知内情的保姆大姐,但也顺着老太太的话点了点题。不过,他也不确定人家听了这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但显然井然是爱听的,一顿饭下来属他吃的多。

回去的路上,井然有些感慨:“我以前觉得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在我妈那出柜,就得干熬干拖。熬上个二三十年,老太太闭眼走了就好了。她可能会着急上火我为什么不结婚不生孩子,起码不会知道我是个同性恋。”

杨修贤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他:“那怎么想开的?”

“明知故问。”井然微笑。他一手扶方向盘,另一只手拉住杨修贤:“后来我遇到了你,我就想我自己拖啊熬啊都行,哪里能让高干子弟也跟我一直受那么大委屈啊,万一你突然回过味儿来彻底跑了怎么办?”

他语气听上去像是开玩笑,但手却攥得紧紧的,像是生怕杨修贤再离开。

杨修贤反手与他十指相扣,一路没有分开。

10 对 “炮友(21)”的想法;

  1. 终于等到这俩人的肉了!那些之前看上去不可逾越的困难,也都因为“爱”而闯过去了。

  2. 谢谢太太在假期的最后一天给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希望他们好好的~求太太有空再出个番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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