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友弟恭（5）井然X章远 伪骨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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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没过多久，章远就在期中考试里拿到了年级第一的好成绩。父亲已经习以为常，安姨对此却非常高兴，第二天就跑去商场给章远买了一双新鞋当奖励。
章远捧着礼物不停地追问为什么哥哥没有，井然笑着哄他，说自己喜欢旧鞋，旧的穿着舒服。
在此后的很多年中，井然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从小也是个不服输的个性，无论提琴还是学习，只要是他觉得自己擅长的事情，都不甘心屈居人后，但不知道为什么，唯独对这个弟弟，他生不出一点儿攀比的心思。章远所有出色的地方，都会让他从心底产生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一过了9月，天气就开始一天冷似一天。大约是11月的中旬，一场大雨之后冷空气来袭，气温一夜之间骤减了十几度，安姨张罗着给两个孩子换上冬天的厚棉被。
章远瘦得厉害，不管怎么吃身上都没几两肉，因此特别怕冷。一开始安姨给他们一人准备了一个热水袋，但是章远睡觉不老实，老是要踢被子，热水袋经常被他踢得滚下床，睡到半夜被子里还是冷冰冰的。于是安姨给他铺上了电热毯，这一回暖和是暖和了，可是没过几天章远就开始流鼻血，早上起来鼻子里都是干掉的血块。
父亲劝安姨：“你就别管他了，小孩子内火旺，冻不着他。”
安姨连连摇头，“这怎么行？我看这孩子老是手脚冰凉，没准儿是气血不畅，得抽时间带他去看看中医，好好调养调养。”
一听说要看医生章远就慌了神，求助般地看着井然说：“我能和哥哥一起睡吗？两个人挤挤就暖和了。”
父亲和安姨双双愣住，显然都没想到还有这一茬。
井然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小哥俩睡的都是单人床，但章远身量未足，井然虽然已经长高了，到底还是少年的纤细青涩，不似成年人那样魁梧，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倒也不显得局促。
安姨给他们铺好床，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井然：“你晚上睡觉老实点儿，别踢着弟弟。”
井然看着章远笑道：“他不踢我就很好了。”
章远吐着舌头冲他扮了个鬼脸。
洗漱完毕章远率先钻进被窝，安姨还是给他放了一个热水袋，整个被子里只有放着热水袋的那部分是暖和的。章远将热水袋抱进怀里蜷成一团，眼巴巴地盯着浴室的门。
井然一出来就看到章远像只小动物一样团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毛茸茸的头发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井然掀开被子钻进去，还没完全躺平，章远就手脚并用地缠了上来。
他怀里还揣着热水袋，上半身滚烫，而下半身自膝盖以下一片冰凉。仿佛本能地追逐热源一般，章远毫不客气地把脚踩在井然的小腿上，冰得他打了个激灵。然而井然并没有闪躲，他把热水袋抽出来垫在章远脚下，把他的膝盖夹在自己腿间，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他。
“还冷吗？”井然问。
章远贴在他的胸口笑得开怀，“不冷，哥哥很暖和。”
井然的体质比章远好，看上去也结实一些，他喜欢运动，四肢已经有了些肌肉的线条，就算天气再冷，他的掌心也是温暖的。章远太瘦了，凸出的骨节咯在身上有点疼，但井然还是紧紧地抱着他，给他掖了掖身后的被子。
一片漆黑的寒冷冬夜里，两个单纯的少年相拥而眠。此时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无意中养成的习惯，会在未来给他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圣诞节前一天，井然放学回家的时候带回来一只颜色夸张的红袜子，说是路过一家酒吧，门口派传单的小姐姐送的。章远拿过来在自己脚上比划了一下，差点儿没笑岔了气，那袜子根本没有松紧，面口袋一样，尺寸足能放进去他的两只脚。
安姨摸着袜子说：“这是腈纶的料子，不吸汗，穿着不舒服，就算尺寸合脚也不能穿，就是拿来逗你们玩儿的。”
章远笑道：“妈妈，圣诞袜不是用来穿的，是要挂在床头，等着圣诞老人把礼物放进去的。”
安姨也笑了，“这么大了还信这个，世界上哪里来的圣诞老人？”
“他这是变相问咱们讨礼物呢，”父亲说，“章远我告诉你，咱们家不兴过洋节日，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章远撇着嘴斜着眼瞅他爸，“我提过一句吗？袜子明明是哥哥拿回来的。”
父亲瞪他，“我还不了解你小子，你这就是借题发挥，别想着把责任推给你哥哥。”
“孩子啥都没说呢，你这是干什么？”安姨推了父亲一把，又转向章远，“小远想要什么？妈妈给你买。但是你考虑清楚啊，在西方圣诞节就相当于咱们的春节，买了圣诞礼物春节就不能再买了。”
章远觉得自己比真是窦娥还冤，“不是，妈妈，我真没打算要礼物，就是看见这袜子了顺嘴一说，我爸他尽冤枉人。”
安姨笑着揉了揉章远的头发，又佯装生气地责怪丈夫，“听见没？小远比你想的懂事多了，以后没凭没据的别冤枉孩子，不然我也不理你了。”
父亲讨了个没趣，十分夸张地唉声叹气道：“唉，你们娘俩是一伙的，我势单力薄也没个人帮衬，以后可不敢得罪你们了。”
他唱作俱佳的表演惹得章远和安姨忍俊不禁，就连井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晚上两个孩子准备睡觉，章远坚持把圣诞袜挂在床头。
井然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还挂这个，你真的有很想要的礼物吗？“
“没有，”章远摇头，“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当时井然没有细想他这句话的意思，和平常一样搂着他给他暖和冰凉的双脚。这天晚上他觉得章远睡得很不老实，像一只好动的兔子在被窝里扭来扭去，还总是不小心踢到他的脚。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井然刚一下地就发现自己的右脚上套着一只巨大的红袜子，靠近脚踝的部分还用细绳松松绑了一圈，像是生怕被他蹭掉了。这必然是章远的杰作，他经常把对井然的喜爱溢于言表，但是这一次，他选择了如此隐晦的方式。
我已经收到最好的礼物了。
哥哥就是最好的圣诞礼物。
过了圣诞节就是元旦，然后便迎来了又一个春节。这是章远有了新家之后的第二个春节，和去年相比又有些不一样。井然已经上初三了，对于快要中考的学生，寒假基本上就是个摆设，他只有春节前后零星的几天假期，还要应付大量的习题，几乎没什么时间陪章远玩耍。
大年三十晚上吃过年夜饭，父亲和安姨要看春节联欢晚会，顺便发短信打电话给亲戚朋友拜年。章远拎了一袋白天买好的烟花爆竹，招呼井然一起下楼去放。
去年的大年三十是在章远奶奶家过的，那地方靠近市中心，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章远念叨了一晚上过年没个年味儿。今年在自己家过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章远早早买了一堆存着，就等着和井然一起玩儿。
其实井然不大喜欢这些东西，他有轻微的洁癖，觉得放完烟花爆竹以后的那股子火药味儿难闻，更小的时候都没怎么玩儿过，但是既然章远这么有兴致，他也乐得陪弟弟一起高兴。
兄弟俩找了一处相对比较开阔的空地，章远先拿了一个二踢脚放在地上，回头向井然伸出手。
“干嘛？”井然一脸茫然。
“火呀，不然拿什么点？”
井然愣住了。
章远捂着嘴笑，“我该说你真不愧长了一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吗？放炮要拿火这么简单的事儿都不记得？”
井然有些尴尬地搓着手，“我以为你拿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倒也没有互相埋怨。井然转身要上楼去拿火，脚步还没迈开就被章远一把拉住。
“不用这么麻烦，看我的。”
就在他俩不远处，有两个看上去像一对情侣的青年男女也搬了一堆烟花下来，男的把两根烟花棒点燃塞进女的手里，姑娘围着厚厚的白围巾，正笑得一脸甜蜜。井然看见章远跑过去和那男的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那人递了个东西给他，跑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根正在燃烧的檀香。
章远颇有些得意地冲着井然扬了扬手，半蹲下身点着了二踢脚的引线，又像小兔子一样蹦跳着蹿回井然身边。
“砰——啪——”
夜空中爆开一簇火花，二踢脚清脆的声音响彻云霄。章远笑得眉眼弯弯，又摸出一个二踢脚塞进井然手里。
“哥哥你也放一个。”
井然拿起红彤彤的二踢脚看了看，伸手拨弄了一下引线，又问章远要来那根香，走到方才差不多的位置放下。檀香被点燃的那一端在引线上碰了一下，立刻发出“哧”的一声轻响。井然迅速后退几步，屏息凝神等它炸裂。
然而好几秒钟过去了，二踢脚纹丝不动。
章远“啧”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居然是个哑炮”，抬脚就要过去看。
“别动，”井然握住他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二踢脚，“再等……”
话音未落，只听“砰”地一声，二踢脚从中间部分炸开，却不是飞向空中，而是以一个倾斜的角度冲着他俩站的位置飞来。
井然想也不想一把抱住章远，按住他的脑袋将他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肩背挡住了弹射过来的半截炮仗。
好在这个存在严重质量问题的二踢脚并没有再次爆炸，它只是从中间断裂开来，上半截的纸卷带着些微火星撞上了井然的背部，将他的羽绒服燎黑了一片。
可是章远吓坏了，按住井然肩膀的手不住颤抖，几乎是拖着哭腔说：“你把衣服脱了，快点儿，里面有没有受伤？”
井然虽然也是心有余悸，但是看他吓成这样，不得不柔声安慰道：“我没事，真的，咱们先回家好不好？”
两个人再也无心玩耍，收拾好东西就回了家。
井然并未受伤，只是牺牲了一件衣服。章远眼泪汪汪地握着哥哥的手，连声保证以后再也不放炮了。
这个有惊无险的小插曲并没有减损一家人过年的喜气，安姨给井然换了件白色的新羽绒服，和颜悦色地告诉他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可以拉着弟弟跑开，这样不仅可以保护章远，也能保护他自己。
井然安静地听着，悄悄瞟了一眼还在抹眼泪的章远，小声说：“当时我脑子里只想着小远，倒没考虑那么多。”
安姨看着自己的儿子，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有些复杂的神色。
2018-11-28 15:24:21 【想吃糖醋排骨】 终于更新啦！安姨是不是年轻也是枚腐女！
2018-11-28 15:34:31 【幸运为负数】 終於更新了，我以為棄坑了
2018-11-28 15:37:24 【BubbleOr_C】 等到更新了！小远是什么绝世小甜饼啊😭把圣诞袜子绑在哥哥脚上这个好戳，真实甜哭😭
2018-11-28 15:58:47 【慧】 等了好久啊
2018-11-28 16:00:16 【第三十二天没有早餐】 终于更新啦～～
2018-11-28 16:19:58 【纱沙】 (⊙o⊙)哇好看，甜甜的
2018-11-28 16:22:46 【Ami】 哇哇哇更新了
2018-11-28 16:48:59 【一月童】 我滴个妈呀！看我刷到了什么好东西🌝🌝🌝
2018-11-30 04:51:07 【真相是假】 写得太好了！
2018-11-30 04:51:31 【真相是假】 兄弟间的日常太暖了
2018-12-22 03:43:50 【别问，问就秀婚戒】 哇
2019-02-07 13:40:08 【顾青焰】 阿姨意识到了什么嘛
2019-02-10 09:03:03 【朱白一宇龙】 小远是个小甜豆啊啊
2019-03-26 09:28:08 【西瓜皮子】 麻麻是不是看粗来什么(ﾟoﾟ;
2019-06-09 13:10:45 【飞天袖珍猪】 啊啊啊，这么快就同床了，发展很快啊
2019-06-09 15:52:34 【我说你不能去你就不能去了】 Ao3也没有 好难过
2019-10-24 23:39:12 【翡翠白云】 麻小太太早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