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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低头呼噜呼噜地嗦面,时不时抬眼偷看朱一龙。今天的朱一龙看上去比起第一次见面时还要帅气,脸长得好就算了,而且肩宽腿长猿臂蜂腰,两个人一路走过来白宇发现有不少姑娘都会多看他两眼。

龙哥哪里都好,就是太不会过日子了。他一边儿吃面一边儿想。

三毛钱的看车费说交就交,那老爷子说的什么新城区老城区一看就是忽悠人的。他肯定是看龙哥自行车又新又贵,腰上系得还是皮尔卡丹的皮带,特地宰冤大头呢!

两个人光放个自行车就花了六毛钱,虽然朱一龙说也就一根冰棍儿钱,但是在白宇看来他可宁愿真买冰棍儿了,起码能吃肚子里,而不是像这样儿白扔白瞎。

不过即使朱一龙不太会过日子,白宇觉得自个儿也没立场开口说啥,只能自己调整了一下心态。

脑子里乱七八糟走着神儿,还要吃面,自然也就没空和朱一龙聊天。直到吃的差不多,突然听朱一龙问他要不要换个工作。

为工作问题发愁许久的白宇看着朱一龙没忍住打了个嗝儿,说不好是辣的还是吓得。

白宇不太能吃辣,有时候吃快吃急了,就会停不下的打嗝儿。他回过神儿后想说话,结果刚一张嘴就被气流顶的一噎。

“小白你先喝口水,慢慢说。”朱一龙笑眯眯地抬手倒了杯桌上提供的免费茶水给他,看上去心情好得不行。… Read the 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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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龙匆匆打车离开后,白宇也从西餐厅回了家。虽然已经下午4点多,但天气依然闷热,从有空调的室内一出来,白宇险些被扑面而来的热气顶了一跟头。他有些庆幸,幸好没有来得及带朱一龙去吃面,那家面馆虽然味道没得说,但是环境和身后的西餐厅完全不能比。

路上他一边儿走一边儿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的表现,怎么想怎么不满意,觉得自个儿有点儿傻。进了家门,就看阿通端坐在他家沙发上,陪老太太看重播的《正大综艺》,俩主持人齐声喊:“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白宇他妈笑呵呵地跟阿通说:“最开始看他们喊这个挺不得劲儿,跟俩大傻帽似的,时间长了你别说,还挺有意思。”

阿通狗腿一样点头:“那可不是,阿姨我跟你说,咱们改革开放都这么些年了,那外国的新鲜事儿现在也不那么新鲜了,咱们也得跟上时代。”

见白宇进门,阿通眼睛都亮了。他在这边儿坐立不安一下午,就想知道兄弟这终身大事到底解没解决。老两口也知道他是去干什么了,说不关心那没可能。白宇他爸在家左一圈右一圈的满地转悠,见儿子进来瞬间坐在了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喝了口眼前滚烫的养生茶,装作毫不在意地开口问:“那什么,怎么样啊?”

这三堂会审的架势吓了白宇一跳,去厕所拿毛巾擦了擦头上的汗,他斟酌着说:“对方人挺好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我。”

他爸一听眉毛一竖,刚要说话就被媳妇儿给按住了:“你别说话,你一张嘴准没好话!”

老爷子无奈只好继续喝养生茶去火。老太太看着自家哪里都好的儿子叹了口气:“阿通和我们说,那人各方面条件都挺合适。你自己得好好把握,你是个男孩子,处对象的时候姿态放低一些不算丢人。”

白宇看着他爸他妈的白头发,把那句“对方也是男的啊”生生咽了回去,一口答应下来。… Read the 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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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不紧不慢地溜达到了小公园,不长一段距离已经走出了一脑袋热汗。他在门口看见有个卖冰棍儿的推车,忍不住走过去想来个雪糕,掏钱的时候又改了主意,换成了两根一毛钱一个的冰棍儿。拿到手里后他迫不及待地把其中一根送到了嘴里,冰凉凉甜滋滋的感觉让他被太阳晒到发昏的脑袋清醒了一点儿。

阿通告诉他见面的地点安排在了公园的小池塘边,白宇记得那里有一个小凉亭,沿着池塘还有两三张长凳。他一路走一路看,小亭子早就被一帮60岁往上的大爷占去用来下棋,倒是在离他最远的一处长凳上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长袖白衬衫和黑西装裤皮鞋的人。白宇看着都替他热得慌,这天儿穿这么一身,没中暑说明身体素质不错,但十有八九脑子不太好。

他走近几步后发现那人手里果然拿着一本杂志,身边还放着一朵同样被晒蔫了的玫瑰花。是相亲对象没错了,白宇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等到了眼前一打照面,又被生生吓退了半步。

不怪他一惊一乍,实在是这人的模样有点儿一言难尽。看得出应该是提前化过妆,结果现在被汗水完全冲花了,眼皮上黑乎乎的一团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眼影还是眼线,汗水顺着发根一道道淌下来,把好好一张脸抹出了千沟万壑的沧桑感,压根儿看不出原来的长相。这一幕让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的白宇心又凉了半截。

他以前跟着杨修贤来小公园的时候见过这种化妆的男人,有的甚至还穿着花里胡哨的女装。逢人就问是不是1,得知对方同样是0便叹口气扭头走开。白宇虽然还没有过男朋友,但是他一直更喜欢看强壮一些的男人,仅有的几次乱七八糟的春梦里,自己也都是下面那个。所以他觉得,阿通一个异性恋,应该是不太能理解自己对相亲对象除了性别,其实还有型号的要求。

算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来都来了,就当多个朋友吧。白宇调整了一下表情,把手里另一根化的滴滴答答的冰棍儿递了过去:“你好,我是白宇。”

对面那人看到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跳起来,习惯性地想要握手问好,又生生扭了个方向把冰棍儿接了过来。顾不上沾了一手糖水,结巴着打招呼:“你,你好,我是朱一龙。”

他站起来之后,白宇才发现这人个子和自己差不多高,比那照片上的腿可长多了,白衬衫被汗打湿后隐隐透出来鼓囊囊的胸肌,撇开脸不提,这身材还是挺对白宇胃口的。

可惜了,白宇不无遗憾地想。… Read the 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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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穿着白跨栏背心大裤衩蹲在厨房低头啃西瓜。红心沙瓤的大西瓜被切成厚厚的大片,他半张脸都埋在瓜里,吃的头不抬眼不睁,西瓜籽儿被他扑扑地吐在旁边儿的垃圾桶里。

发小儿阿通一边儿吃瓜一边儿苦口婆心:“真的,那人长得,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比姑娘还好看!我一男的看着都觉得带劲,你去看看,万一看对眼儿了呢?”

白宇吃够了西瓜抬手抹了抹嘴,有点儿无奈:“这都改革开放十来年了,我们讲究自由恋爱,你这恨不能帮我包办婚姻算怎么回事儿啊?”

阿通恨铁不成钢的抬手怼他脑袋,愤愤地说:“你要是还跟小时候儿似的专门拽小姑娘小辫子,我吃饱了撑的管你!你怎么就突然喜欢男的了?流氓罪知道不?我要是不赶紧给你介绍个合适对象,你早晚得进监狱抗水泥劳动改造去!”

正如阿通说的,白宇是个同性恋。上高中那会儿不知怎么突然开的窍。上体育课的时候别的男生都偷偷盯着女同学的马尾辫白胳膊,只有他看着体育队师兄的胸大肌面红耳赤。从那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自己恐怕不太正常。

高中毕业后他念了三年大专,在学校里他逐渐接触到了其他同类,也被带着去了几次小公园。白宇个高腿长,人长得又好,嘴角边还长着一颗小痣,看着又乖又有味道。腰只有细细的一把,显得屁股格外翘。所以尽管他平时总是不修边幅,却依然有不少人前仆后继向他抛出橄榄枝。

白宇寻思着从里面挑一个合适的认认真真处对象,虽然以后不能领证生孩子,但总可以好好过日子。

结果他这想法一说出来就被带他去公园“长见识”的师兄杨修贤笑话了。然后他就看着杨师兄一个学期换了四个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个个干柴烈火,分开的时候永远不带走一片云彩。他师兄告诉他:“男的和男的在一块儿,论的就是深浅短长,干的就是裤裆里那点儿事。反正又不会怀孕也不能结婚,谁能和你搞正经谈恋爱那套啊?”

听完这番话,从小爱看《庐山恋》的白宇世界观都碎了。接下来看谁都觉得不靠谱不合适,难得有踏实一点儿的,他又嫌人家长得丑。到最后愣是一个伴儿也没找到,时间长了杨修贤看他眼神儿都不对了,还给了他个专治阳痿早泄的老中医的地址,拍了拍他肩膀鼓励他:“没事儿,你还年轻,要有信心。”… Read the 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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