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X30

朱一龙出差的第一个晚上,白宇失眠了。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睡觉姿势,只觉得手脚摆在哪里都不对劲。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过了下半夜2点,白宇依然没有半分睡意。最后他把朱一龙的枕头抱在怀里,半张脸都埋进去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洗漱的时候,白宇看着镜子里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终于无奈地承认自己就是这么没出息,离了朱一龙吃不香睡不好,恨不能他马上就回来。

白宇用毛巾擦干净脸,犹豫了一下做贼似的拿出了朱一龙的牙膏。和白宇不同,朱一龙习惯从软管底部自下而上的挤牙膏,所以即使已经用了一大半,牙膏也都集中在上半部分,轻轻一挤就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明明都用的吃嘛嘛香的蓝天六必治,白宇就是觉得朱一龙这管牙膏薄荷味更浓一些。

出门上班前他扭头看了眼空荡荡的房间,心里也空落落的。明明没有在一起住多久,一场分离却让白宇真切地意识到朱一龙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不可或缺的人。

许是因为头天夜里没睡好,下午开始白宇的右眼皮开始莫名地突突直跳,肌肉不受控制抽出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忍不住总用手揉眼睛。一位熟识的街坊大姐下来买酱油,看他眼睛通红,关心地问了一句。得知他右眼皮跳的时候,大姐“哎哟”了一声:“虽然你们年轻人都不信这些,但是这两天做事说话还是要小心一点,右眼跳灾的。”

这要是搁平时白宇才不会往心里去,但如今赶上朱一龙出差,他本来就悬着心,再一听这话不免更加焦虑起来,心里七上八下不踏实极了。

晚上皮皮来换班的时候见他情绪不高,一个劲儿逗他:“老板出差,咱们不应该高兴么?”

白宇心说他又不光是我老板,主要不还是我老公么。… Read the rest

0X29

时间离春节越来越近,这一段时间白宇一直在盘算要给家里添点儿什么物件。毕竟现在是两个人过日子,总是要有些新东西搬进来才显得有新气象。他琢磨了许久,最后想起来压在床铺下面师兄之前送的一堆光碟,决定买个VCD机。

他把这想法儿告诉朱一龙后,朱一龙双手赞成。两人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双双红了耳朵。

结果VCD机还没买回来呢,这些封面十分不堪入目的光盘却差点儿把朱一龙他妈给吓着。

那天老太太提前打电话,说是晚上要给他们送好吃的。白宇换了班就急匆匆往家赶,和朱一龙一块儿临时抱佛脚地收拾起来。幸好他们两个日常还算利索,家里不说井井有条,但起码也不至于过于杂乱。所以这次他们主要是得把那些明面上少儿不宜的东西给藏好,白宇从沙发缝儿里摸出来半管润滑剂,捏在手里忍不住又想起来前两天的一场情事。正红着脸走神儿,被朱一龙从身后抱住了腰:“想什么呢?”

白宇吓了一跳,把润滑剂塞到他手里,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快收到柜子里,往里点儿藏,别被咱妈看见了。”

朱一龙在他耳朵边笑:“怕咱妈没收啊?”

白宇被他呼出来的气弄得半边脸都麻了,手忙脚乱地挣扎出来。低头见朱一龙胯下那一大包居然有了抬头的样子,白宇坏笑着伸手掂了两下然后拔腿就溜,一边儿跑还要一边儿强调:“咱妈快来了龙哥你赶紧收拾。”

留下朱一龙一个人在那舔着后槽牙努力平心静气。

老太太一进门,哥俩一个递拖鞋一个帮着拿包,又乖又贴心。再加上房间里窗明几净,看上去两个人把日子经营的不错,这让老太太十分满意。做父母的对于成了家的儿女总会有些不放心,但是说多了怕惹人烦,去得多了更担心让人觉得多管闲事。只好借着家里刚刚蒸了牛肉馅儿包子的机会,颠儿颠儿地去送,顺便看一眼好让自己安心。… Read the rest

0X27

白宇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他被朱一龙紧紧地从身后箍在怀里,本来就酸疼的腰更是雪上加霜。屁股那里还硬邦邦地顶着一根棍子,时刻提醒他头天晚上是怎么被人翻来覆去地收拾的。

白宇红着脸试着往外挣了挣,距离没拉开倒是把朱一龙给弄醒了。朱一龙打了个哈欠,手自然而然地滑到了白宇的小腹轻轻摩挲,嘴里含含糊糊地问:“醒了?”

白宇生怕擦枪走火,连忙捉住他的手。不过冬天外面北风呼呼地吹,暖和的被窝实在是让人觉得舒服又留恋。

不想起床,也不想上班。

思及此处,白宇突然觉得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趁着脖子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快到中午11点。而他,超市收银员,还陷在被窝里和男朋友腻在一起,白宇脑子里有关“工作”的部分拉起了警报,但刚响了一声就被他按灭了。

开玩笑,老板也在床上搂对象呢,不虚。

但白宇还是问了一句:“龙哥,超市今天怎么办?”

朱一龙一边亲他后脖颈一边儿解释:“我昨晚联系过皮皮了,让他在门上贴了临时休息的告示。”

说完他顿了一下,接着带着笑意解释:“告示上写,东家有喜,休息一天。”… Read the rest

小朱是一只普通的社畜,就职于一家颇有规模的大型食品企业,职位不大不小算个副经理,主要负责营销和策划。公司的效益不错,收入不多不少够让他在这个城市生活,每月还能有点富裕。活儿比较费脑子,忙起来007,闲起来955。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和千千万万个在异乡打拼的小白领区别不大。

不过真要说到区别的话,有一个还是挺明显的,他的性取向比较小众,性别男,喜好也是男。当然了,在现如今这个时代,同性恋既不算犯罪也不算疾病,只是一种社会现象,大众的接受度已经比较高了,只要你不骗婚不犯法,也没人管你的私生活。

论外在条件小朱还是不差的,要模样有模样,要身高有身高,潘驴邓小闲,至少能满足五分之三。但他这样的眼光也高,一般的都看不上,这些年虽说交过几个男朋友,但都相处不长,大多数时候还是只能自力更生。最近这段时间正好是他的空窗期,素得久了,身心都难免有些蠢蠢欲动。

有天中午小朱正忙着改一篇广告软文,手机里忽然收到一条微信认证,只有一句“你好呀”。他还以为是公司新给他们部门招的实习生,没仔细看就给通过了,可是接下来却收到了一条内容有些奇怪的微信。

“你好,冒昧打扰,二姐把你的微信发给我,咱们今天下午五点半在星爸爸见面可以么?我这是第一次,也不太懂,哪里不合适你说。”后面还跟着一个定位,地点就在他们公司不远处的商场。

原本改软文改得昏昏欲睡的小朱立马清醒了,反复把这条微信看了好几遍,又点开对方的朋友圈看了看,随后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现在有这号骗子,伪装成熟人加别人的微信,然后就发一串莫名其妙的信息,什么贫困学生求资助啦、寂寞少妇求安慰啦,反正都是求财,支付的报酬则是自己的身体。但是一般这种骗局使用的身份都是女性,而这位微信名叫white的,却是个男人。

对方的朋友圈设置了最近三天可见,唯一的内容只有一张自拍。背景环境看不太出来是在什么地方,但那张小脸蛋长得实在是太对他胃口了,额头饱满,眉目舒朗,鼻头圆润,整体轮廓看上去非常舒服,微微嘟起的嘴角边还有一颗小痣。那双红唇看起来特别诱人,上薄下丰,唇色鲜艳,粉粉嫩嫩的就和他前天晚上买的樱花布丁差不多,让人一看就想咬上一口。

小朱盯着他的照片看了片刻,脸一红心一热,在微信里回了一句“好的”。他决定铤而走险,先过去看一看再说。如果真人就长这样,花点儿钱睡一次自己也不亏,如果货不对板就直接走人,反正商场里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怕骗子真能把他怎么样。

五点钟公司准时下班,小朱收拾好东西特意照了照镜子,整了整衣服和头发,确定自己这模样还算拿得出去,然后就拎着包打卡下班。… Read the rest

#毕业后久别重逢

#灵感来自这两张图

大学毕业第三年,白宇接到了发小阿通的通知:今年要搞同学会。

这同学会其实年年都有,基本上都是班长组织。但也是不巧,头几年的白宇都没赶上。没办法,他在外地工作,三天两头加班出差,好容易春节回家,老两口还非要一大家子旅行过年。弄得白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就没有外来务工人员返乡的机会,净在外面漂了。

对此,当年的体育委员阿通十分不满,给他发了一排59秒的微信语音。白宇借着带薪拉屎的机会听了一遍,大意就是痛斥自己不够意思,有了北上广忘了小村庄,作为班委兼发小悔教基友觅封侯,今年如果再不参加,就要在同学会上把他当年为了躲老师,一脚踩网吧厕所蹲坑里的事情昭告天下。

白宇无奈捂脸,心说阿通疯了,当初是他俩一起逃了晚自习上网吧,老师带着班长朱一龙一块儿来堵人。两个人慌不择路想从厕所后窗翻出去,结果脚下一滑双双踩到了坑里,之后恶心的三天没吃下去饭。

想到这白宇忍不住笑了出来,阿通这可是豁出去了。不过这件事情除了他们两个之外,其实还有第三个知情人,那就是班长朱一龙。

“朱一龙。”白宇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舌尖心头便泛起了带着酸味的甜蜜。

白宇微信回复:“今年保证到位,放心吧。”

当天晚上,白宇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回到了高中课堂,外面大概是个阴天,日光灯管在头顶发出轻微的嗡鸣。班长朱一龙坐在他前面的位置上,低着头跟着老师的讲解奋笔疾书,从白宇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毛栗子一样的头发和露出来一截白皙的脖颈。… Read the rest

0X23

白宇下班后找房东拿到了店铺的平面图,他小心翼翼地把这薄薄的几页纸装进了无纺布的手提袋,珍重得像是揣着一个美好的未来。中午他和杨修贤联系过了,师兄告诉他今晚要加班,让他拿到了平面图后到公司找他。

白宇骑上自己家的二八大杠来到了杨修贤工作的地方。这里是新建的商业区,大型商场、酒吧、饭店应有尽有,当然价格也能把人吓一跟头,反正白宇觉得自己是不会主动来这边儿消费。杨修贤工作的公司设在一幢高大的写字楼里,白宇站在楼下数了数,得有20多层,鹤立鸡群地俯瞰着整座城市。深秋夜长,大楼的玻璃幕墙跟电影里的一样,被路灯霓虹映得流光溢彩。

白宇在下面转悠了两圈才在一个小胡同里找到了停自行车的地方。看车大爷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守着寥寥几辆,看见白宇过来连忙起身张罗:“随便停随便停,收费三毛啊。”

白宇本来想讲价,但一想到这大北风呼呼吹看车的也不容易,便也没好意思开口。从小胡同出来,就看路边商场写字楼附近停的一水儿的小汽车,白宇也就认识桑塔纳和富康。想到这些车的价格,忍不住咧了咧嘴。

杨修贤他们公司设在大楼的19层,门口前台没有人,看样子是已经下班了,但是办公室里依然灯火通明。白宇轻轻敲了敲玻璃门,推门走了进去。工位设在门口的姑娘抬头看了他一眼,白宇微笑着解释自己是来找杨修贤的。

姑娘伸手往后指了一下,示意他往里走。此时杨修贤没在座位上,白宇便站在一边等,同时打量起师兄的办公桌。和他想象的不同,杨修贤的工位丝毫不乱,除了必备的工作用具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简单到甚至有些冷清。

过了一会儿,杨修贤手里拿着文件夹从最里面的一个独立办公室走出来。简单打了个招呼就接过了白宇手中的平面图。他粗略扫了一眼后说:“我这几天争取给你出个简单方案,看过之后你要是觉得可以再说后面的事。”

白宇一口答应,笑嘻嘻地和师兄道谢。杨修贤收拾了一下手边的东西告诉白宇自己马上就可以下班,让他稍等一下。

结果两个人一起坐电梯时,杨修贤直接就按了地下一层:“井然的车在下面,等下让他送。”… Read the rest

那件事情是突然发生的。

白宇早上起床起晚了,没顾得上吃早饭,匆匆忙忙洗漱完就开车赶到酒店。他是中餐主厨,就像戏班里的台柱子,是绝对不能缺席的那个人。他和往常一样查看了厨房的备料,给手底下的厨师和厨工分配好该干的活儿,这才坐下来吃口东西。

学徒为了巴结他,给他送来的早餐是西餐厅那边刚烤好的牛角面包,酥皮烤得恰到好处,刚拿起来就能闻到甜丝丝的焦香,面皮层层分明,柔中带韧、软而不粘,内里包裹着细腻的红豆沙。

饥肠辘辘的白宇一口咬下去大半个,然后他就发现了问题。面粉应有的小麦香味,豆沙应有的甜蜜口感,他完全没有尝出来。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太饿吃得太快,但是当他接连吃下去两个牛角面包之后,终于可以确定,他引以为傲的灵敏味觉消失了。酒店西餐厅最受顾客好评的牛角面包在他口中和嚼一张纸没有区别,哦不对,唯一的区别是白纸嚼起来不会这么入口即化。

当时白宇的感觉就和被雷劈了一样,他不顾同事们的拼命阻拦,坚持把厨房里所有的佐料都尝了一遍,完全尝不出味道。砂糖和盐吃起来像是砂砾,胡椒和辣椒面吃起来像是面粉,酱油和醋就和白开水一样寡淡。他甚至还喝了两口料酒,除了喝下去以后胃里有灼烧感之外,连酒精的味道都尝不出来。

一个没有味觉的主厨,就像一个被废去武功的武林高手,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白宇给酒店里另外一个中餐主厨打了电话,让他过来帮忙,然后驱车直奔医院。更加古怪的是,当他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就连医生也说不出他的舌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器质性的病变是完全没有的,所有的指标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最后医生无奈了,小心翼翼地建议他,要不要去看看心理门诊。

白宇差点儿以头抢地,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夜之间从一个事业有成的大厨,变成了一个需要看心理医生的精神病。

就这么着,他和酒店请了几天假,决定回家好好休养,仔细琢磨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Read the rest

卜秘书最近发现,他们家大boss好像心情不太好。

白总其实不算特别难伺候的那种领导,绝大多数时候都非常通情达理,而且也很能体恤下属,公司员工的忠诚度普遍都很高。就算是心情不好,他也不会拿手底下的人撒气,一般都是自己和自己较劲,具体表现就是话少了,笑容也没了,独处时喜欢皱着眉头咬笔帽,让人看着就有那么点不落忍。

卜秘书仔细把近期的工作捋了一遍,没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就想着是不是他和小朱警官吵架了,性生活不和谐导致的。说起来卜秘书也是白总身边的老人儿了,俩人的关系在工作上来说是上司和下属,在生活上来说也算知根知底的朋友,眼看着白总郁闷了好几天,就连中午让小厨房专门给他下的臊子面都吃着不香了,卜秘书心里也有点儿着急。她考虑了两天,选了一个不怎么忙碌的午休时间,小心翼翼地问白总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不问还好,这一问白总就像找到了树洞一样,滔滔不绝地和她说起了最近遇到的糟心事儿。当然,糟心的主要不是他,而是小朱警官。

就在一个星期前,小朱警官值班的时候接到一通报警电话,有个妹子说家里猫丢了,让警察帮着找。像这种丢猫丢狗就报警的人海了去了,可警察又不是动物行为学专家,十次里面有八次都够呛能找回来。尽管如此,按照规定还是要出警,小朱警官赶到妹子家,询问之下才知道,猫已经走丢三个多小时了。小朱警官看了看这个草木葱茏、占地面积颇大的小区,深觉爱莫能助,就如实告诉妹子猫是活物会跑,丢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难找了,并建议她打印点儿寻猫启事贴小区里试试。

原本事情到这里就该结束,但这妹子不依不饶,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里又打了六、七回110。小朱警官耐着性子一次次告诉她,猫跑丢不算案件无法备案,不如自己先在小区里找找,实在不行还可以咨询专业寻回宠物的公司。

然而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事件升级。寻猫未果的妹子爬上自家窗台,口口声声说要跳楼。

事关人命,小朱警官赶紧驱车又去了那个小区,刚到楼底下就看见妹子坐在十几层高的窗台上,两条腿在半空中晃悠,手里拿着手机哭得一抽一抽的。

小朱警官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和同事交代了几句,让他在楼下喊话稳住妹子,自己从隔壁邻居的阳台偷偷钻进妹子家里,趁其不备一把给薅了下来。没想到他力气用得大了点儿,妹子的胳膊在窗框上刮了一下,弄出来一条挺长的口子,血流不止。小朱警官马不停蹄地把她送到医院,结果缝了五针。

这还不算完,妹子觉得身心俱受重创,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打电话叫来了当地电视台的记者,让小朱警官当着媒体的面给她道歉。小朱警官当场赔付了她医药费并道了歉,但他说了一句话:“要不是穿着这身警服,我是不会向你道歉的。”… Read the 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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