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买电影票的时候乔一成主动先一步摸出了钱包,却被陈一鸣一把拽住胳膊肘硬拉到了自己身后。乔一成就纳闷儿了,看身高两个人明明差不多,怎么拎自己跟他拎豆子似的。

陈一鸣递给乔一成一张票,微笑解释:“这次是我约你出来的,我请你,下次换你请我行么?”

乔一成闻声知意,知道对方这是想要继续发展的意思。他摩挲着手里的电影票,冰冰凉凉的小纸片卡在手心里,带来不可忽视的触感。他突然又想起来冯大米跟他说的那番话,无声地叹了口气。

然后他笑着点头:“好啊,下次我请你。”

乔一成想如果有人愿意和他一起面对这鸡飞狗跳的惨淡生活,人生也许能亮堂许多。他也会以最大的诚意与热情与对方一路走下去。

陈一鸣选电影的风格和井然截然不同,他挑了一部陈强陈佩斯父子主演的《父子老爷车》。老奎和二子爷俩儿把小人物的奋进挣扎和无奈演绎的入木三分。

角色一路磕磕绊绊地出洋相,惹得观众时不时哄堂大笑。乔一成却注意到陈一鸣看上去并没有十分投入,甚至在看到主角被人坑蒙拐骗时会皱起眉头。

电影结束后天色尚早。两个人一起慢悠悠地往回走,讨论几句影片的内容。陈一鸣颇有些感慨:“你看,这所有的鸡飞狗跳,归根到底都是钱闹的。都说钱是王八蛋,但这年头没钱真不行。”

乔一成对此深有体悟,也点头赞同。人生悲喜剧,但有钱的话,即使是伤心痛苦也会比穷人体面许多。… Read the rest

十三
冯豆子盯着顾军,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可真想不明白,对方怎么还有脸在老师家长面前搬弄是非,把自己说成个可怜唧唧的受害者?
他和顾军干完架,放了狠话,拉着乔七七走出了小巷子。乔七七长得好看,但性格实在是太绵软,这会儿跟在冯豆子身手吓得六神无主。冯豆子上下打量他半天,就纳闷儿乔大哥怎么会有个这种型号的亲兄弟,一时间多少能理解冯大米日常对他的恨铁不成钢。
冯豆子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掸了掸自己裤子上蹭上的灰,告诉乔七七:“架是我打的,跟你没关系。顾军那个两面派肯定会去找老师告状,到时候问起你来你就实话实说,没事儿的。看在乔大哥的面子上,我以后一定会保护好你。”
让冯豆子没想到得是,顾军这状告得效率也忒高了。当天晚上他还没来得及吃饭,班主任老师便带着顾军一起找上了门。
顾军没洗脸,现在满头满身蹭得到处都是煤灰,进门的时候缩在老师身后,全然没有欺负人时那趾高气扬的劲儿。然后他就当着班主任、冯家老爹的面,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一番自己是如何被冯豆子“欺负”的:“我放学后,按照老师的要求想带着乔七七同学回家补习功课,看到了一些蜂窝煤堆在路中央,我就想让乔七七同学帮我一块儿搬开。这时候冯豆子就冲进来,二话不说就来打我。最后还恶人先告状污蔑我欺负同学,我本来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老师,但是后来冯豆子又拉着乔七七同学不知道说了什么,我担心他恐吓别人,就……”
冯豆子听完这颠倒黑白的说辞,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恨不能起身再去给对方一拳。但是显然,无论是老师还是他爸还是冯大米,都觉得眼前这个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瑟瑟缩缩的优等生是吃了大亏,而冯豆子就纯属皮子紧了找揍。
冯老爹当机立断,按着冯豆子的脑袋让他给同学赔礼道歉,冯豆子哪里能咽的下这口气,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同时拼命想解释自己打架的原因是顾军欺负乔七七,还语速飞快地恨不能把顾军平时那些两面三刀的事情都抖搂出来。然而话说了,却没有人相信他,或者说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又能怎么样呢?
顾军成绩好,父亲又是转业干部,在省实验小学这种地方,他日常的吃穿用度都能看得出比同学高出一截。平时开家长会,老师总要点名表扬他成绩优异,关心同学,积极参与班级事务。相比之下,冯豆子除了调皮捣蛋比较有创意以外,各方面都只能说是稀松平常,起码不是老师看重的学生。
而冯老爹更是不听他这一套,要不是老师拦着,简直恨不能直接打死他。这种时候顾军还在一边火上浇油:“冯叔叔您别生气,我可能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导致冯豆子同学误会了我,您可千万别揍他。”说完还要装作扯到了伤口,“嘶”地吸口气。… Read the rest

九、

外面闹成一团的时候,乔一成正在和二强一起收拾屋子。他这个弟弟算得上是“又熊又不老实”的模范人物,打小儿学习成绩就不行,别人小学六年毕业,他用了八年。上初中以后,干脆被学校给退了货,之后就整天跟着外面不三不四的人横晃,乔一成说也说了揍也揍了,却始终没什么效果。不过就前不久,那个带着二强不学好的小流氓被公安局抓了进去,据说要蹲好多年大狱,乔二强终于知道害怕,最近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还特地去冯大米那学着炒菜做饭,帮乔一成省了不少心。

这也算他磕磕绊绊的人生中难得几件称心的好事了。

结果还不等他把抹布拧干,就听冯果果尖着嗓子在外面叫他,乔一成来不及擦干手上的水急忙跑出去,然后看见豆正咬着牙把看家绝技王八拳往井然身上招呼,嘴里还嚷嚷着:“让你欺负乔大哥!”

乔一成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正好冯大米也听见了声音从屋子里出来,见这情景二话没说,抡起晾在旁边儿的一双拖鞋就拍在了冯豆子的屁股上。冯豆子“嗷”地嚎了一嗓子,却坚持着没哭,被冯大米给拖走的时候两条小短腿还在半空扑腾,试图给井然的灰裤子上再添两个脚印。

冯果果在一边喃喃自语:“完了,大姐估计能揍死他。”

果然下一刻他们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哭嚎:“乔大哥救命!”

本打算先带井然回屋的乔一成只能抱歉地冲他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先进去,然后拔腿去了冯家。

井然站在原地愣了一秒,才追着乔一成的背影一起来到冯家门口。

冯大米盛怒之下门没关严,从半敞的门缝里能看见豆子被她横着按在腿上,高高抡起手里的鞋底子拍在屁股上,一边揍还要一边问:“知不知道错了!”… Read the rest

白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还可以坐着警车,以“嫌疑人”的身份去一回派出所。下了车他几乎要忍不住感慨人生无常,结果脚步刚一停顿,带他回来的那个年轻小民警便粗声粗气地说:“别磨蹭,快进去!”

白总第一百零一次地试图解释:“警察同志,我那个是鼻炎粉,真不是毒品。”

小民警看着岁数不大,脸颊上还有颗青春痘,他一板一眼地告诉白总:“等会儿验尿,不是毒品不会冤枉你,是毒品,也不会放过你。”

还没等白总继续开口,同行的岁数大一点儿的民警锁好车走过来推了白总后背一把:“是不是你说了不算,快进去。”

白总无奈,这鼻炎粉到底谁设计的,太让人误会了!

最近一段时间全省都在搞禁毒大会战,小朱警官又开始了把回家当度假的日子,十天半个月见不着人影。白总作为警察家属,自然得支持工作,不光把对象献给了组织,还帮忙在几处人流繁多的商业区LED大屏幕上联系投放了禁毒的宣传标语和公益片。小朱警官头一天还打电话告诉他,市局那边正在研究打算给他们企业整个“禁毒工作先进单位”的名头。

白总当时没当回事,现在却想问问公安局,你们打算啥时候敲锣打鼓给我送荣誉啊?

今天下午,白总约了客户到一家咖啡馆谈事儿,临走前特地给他带上了医生给开的鼻炎粉。赶上换季,白总犯了鼻炎,说不上几句话便要擦鼻涕,十分有碍形象。为此白总特地去了趟当地的中医院,好容易约上了老专家坐诊,望闻问切一套下来,头发都白了的老医生给他开了据说是纯中药制剂的鼻炎粉,让他用吸管吸到鼻子里。

还别说,这些看上去一点儿都不起眼的白色粉末却十分对症,用了几天后明显有了好转。所以趁着客户还没到,他便随手跟前台要了根吸管,坐在座位上刮出来一点粉末,狠狠先吸了两口,之后打了个喷嚏,只觉神清气爽。

五分钟后,咖啡馆门口的小风铃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白总以为是客户到了便起身准备迎接,结果人还没等站直,便被狠狠按了回去。两个穿着执勤服的民警一脸严肃地说:“警察,别动,有人举报你在这里吸毒,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Read the rest

五、

回去的路上,冯豆子一路走得抬头挺胸,像个打赢了胜仗的小公鸡。好好的约会被搅和散了的乔一成多少有点儿郁闷,但是邻里邻居住着,从小冯家就对他多有照顾,如今投桃报李,他也不好对人家小孩子说什么重话。自我开解了一会儿,再看冯豆子圆溜溜的后脑勺便也就不那么欠揍了。毕竟他们家弟弟妹妹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太让人省心,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多了个冯豆子对于他来说倒也不算太大的负担。

冯豆子对此一无所觉,沉浸在打败了井然的喜悦中无法自拔,回家后做作业都能乐出声儿来。乔一成在一边儿忙活着给三丽四美洗衣服,还要打发二强出去买两块姜,扭头看他那美滋滋的小样儿忍不住问:“豆子你高兴什么呢?”

冯豆子晃悠着两条小短腿,学着电视剧里面的台词大言不惭:“哥,你别和井然谈恋爱了,长大了我娶你!”

乔一成把三丽的校服外套从水里捞出来拧干,抓着两边肩膀的位置使劲一抖搂,小水雾糊了冯豆子一脸,豆子手忙脚乱地抹脸:“哥你干嘛啊!”

乔一成憋着笑跟四美说:“以后少带着他看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也别给他讲你那些狗屁不通的言情小说。”

无辜躺枪的四美瞪了冯豆子一眼,冯豆子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乔大哥这是没同意,不过这也没办法,谈恋爱本来就是大人的事儿,冯豆子恨不能一夜之间就长成乔大哥那么高,把井然挤开然后让乔大哥天天陪着自己玩儿。

然而他再怎么着急,也不能在自个儿脑袋上扣一瓢农家肥揠苗助长,饭要一口一口吃,日子也得一天一天过。丁点儿大的孩子能做的,也只有给他井然表哥做一颗闪闪发亮的电灯泡了。

乔一成没有多少闲工夫正经和井然约个会,除了在学校里的时光,忙里偷闲找个不那么鸡飞狗跳的周末和井然出去看个电影已经是难得的奢侈,毕竟到点他还得赶回家给弟妹做饭。然而就这么点时间冯豆子还是要在中间横插一杠子。

如果是自家弟妹,乔一成自然有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不敢造次,但这个和井然沾亲带故的别人家的独苗,那可真是豆腐掉进灰里——吹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由着他小狗似的缀在屁股后头亦步亦趋。… Read the rest

一、

打从冯豆子记事起,他就特别想要一个像乔家大哥那样的哥哥。

冯家和乔家住一个大杂院里,两家的情况也很类似,都是中年丧偶的爹带着四个大大小小的孩子,只不过老乔家那边是两个儿子两个女儿,老冯家这边是三个女儿一个儿子。

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同时还是唯一的男孩儿,自出生起冯豆子就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只可惜他爸爸冯老爹在公共食堂工作,又要做菜又要负责采买,从早忙到晚,回到家往往天都黑了,实在没有时间亲自管教他,于是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大姐冯大米身上。

托了冯老爹在食堂工作的福,冯豆子从小就不缺吃食。在别人家只有逢年过节才能买上块肉包饺子的年月里,冯老爹几乎每个星期都能从食堂里顺回来一点猪肉,而且都是白花花的肥肉。冯大米就在他们家的煤球炉子上支一口铁锅熬油渣,四溢的香气勾得满院子的小孩儿都跟着流哈喇子,但最后能把那些香喷喷的油渣吃进肚子里的只有冯豆子,熬出来的猪油或者做菜或者拌饭,都是极好的。

丰富而充足的营养把这孩子养得白白胖胖,虎头虎脑,鬼主意层出不穷。

冯大米比冯豆子大十二岁,正所谓长姐如母,可她不光要当妈照顾弟弟生活,还要当爹给弟弟做规矩,偏生冯豆子又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熊孩子,这就难免让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变得性格有些暴躁。

大杂院的老人们都说,乔家和冯家的另外几个孩子加在一起,都没有冯家这个最小的小子皮,而乔家和冯家的另外几个孩子加在一起,也都没有冯家的大闺女凶。

冯豆子四岁那年,有一天闲得没事儿,捡石头打乔家二小子乔二强养的猫玩儿。那猫是只脏兮兮的流浪猫,因为只有半截尾巴所以叫个“半截子”,冯豆子用小石子东打一下西打一下,看那猫嗷呜乱叫着到处找地方藏就高兴地呵呵直乐。四岁的孩子扔石子儿根本谈不上什么准头,玩儿疯了的冯豆子一个没留神,一块石子儿就奔着乔家的窗户去了,打碎了人家半扇窗玻璃。

也是事有凑巧,当天乔家最小的丫头乔四美感冒发烧,请了一天假卧床休息没去上学。她的床铺就在那扇窗户底下,破碎的玻璃碴子掉了一被子,其中一块正落在脸上,在她额头上划了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Read the rest

白术翻了半宿的旅游攻略,最终下定决心订了千里之外一个城市的洗浴中心酒店豪华套房。

因为疫情的缘故,作为外科医生的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前一段时间政府突然下了死命令,要求所有事业单位严格落实年休假,休假率高低直接和年底绩效挂钩,还要给没休假的员工发放补偿金。

一直以来高喊“奉献牺牲”、“工作繁忙”、“没有休假条件”的领导们突然齐齐改口,催着撵着大伙儿报休假计划,不休不行。

就这么着,工作多年的白医生终于有机会正经休个年假。之前他曾在微博上看过一个关于东北地区洗浴中心的介绍,作为一个公共浴池都没去过几次的南方人,白医生感到无比震撼,印象十分深刻。

所以这次休假,他怀着如同豆蔻少女第一次看黄片,既嫌弃又好奇的心态,诚实地在清单里面加上了洗浴中心体验这一内容。但他还是无法接受和一帮老爷们儿一起光屁股泡池子,最终花大价钱订了自带洗浴区的豪华单间。

飞机落地后,白术滴滴无缝衔接直奔简图洗浴中心主题酒店。一进大堂,白术发现这里一进门地上铺的大理石地砖,再往里则是抬高的木质地板。一位穿着背心短裤的大哥看见客人,马上迎了上来,白术提前做过攻略,反应了一下想起来这里应该是要换拖鞋,他客气地点了点头,鞋子刚脱下来就被大哥直接拿走送进了旁边的一处房间内。

白术穿着酒店提供的拖鞋来到了前台,前台姑娘热情地引导他做了登记,然后除了交给他房卡之外还给了他一个手牌:“白先生,您如果需要任何服务都可以直接拨打内线电话,然后给工作人员看一下手牌。”

“谢谢,知道了。”说罢,白术便乘电梯直接上了六楼。

他定的房间是带有独立洗浴区的豪华套间,位于酒店的五层。这家店一层是接待和海鲜餐饮区,提供自助餐和海鲜火锅,二层是公共洗浴、三层四层是娱乐休闲,也有简餐提供,五层以上则是酒店住宿。

白医生定的是内部跃层的房间。上面是正常的住宿套间,看上去和普通的酒店没有太大区别。但是绕过装饰感极强的铁艺旋转楼梯来到下层,白医生便眼前一亮。分割出来的一个小房间是更衣区,出来后左手边整齐摆放着浴巾、毛巾、浴衣等用品,右手边是三个洗手台,上面放着各种护肤品还有两个电吹风。脚底下铺着吸水防滑的厚浴巾。正前方玻璃门后面便是洗浴区了,里面除了正常的淋浴喷头之外还有三个不同形状的温泉泡池,现在里面都还是空的,应该会等到客人需要的时候再注满水。泡池对面是单向玻璃制成的半落地窗,泡澡看风景两不耽误。如果心理上觉得不安全,还可以把百叶窗帘合上。最里测的隔间里放着三张非常高的按摩床,看上去就是搓澡按摩的地方了。… Read the rest

死亡谷之所以会有这个名字,是因为长达将近三十五公里的峡谷雷击频繁,灵敏的动物进去都逃不过被击毙的命运,更何况人类。

要搁以前白宇肯定要研究大自然的神秘,比如看看百慕大三角之谜这种书,现在他已经猜测得到这多半是昆仑山法阵的结界引发的异象。

一龙道长是雷法高手,避雷自然不在话下,他在租来的越野车车头贴了避雷符,左右双手捏诀,法力拍入方向盘中,这才一踩油门,开车向死亡谷的深处驰骋。

随着他们踏入地界,雷电开始接二连三地由半空中劈下,又全都被朱一龙引入了地下。白宇坐在朱一龙旁边,车窗外满天紫红色的电闪雷鸣于他而言,就像是在看烟花。

车开出十多公里地,雷电由紫红转为了鲜红色,朱一龙微微皱了皱,一脚刹车把停了下来。

在嘱咐白宇待在原地别动之后,朱一龙打开车门下了车,手在车窗框上用力一撑,人便翻到了车顶上。

他咬破了食指中指,用血在顶上画了个符箓,最后一口真涎液喷了上去。红色的线条上金光一闪而过,一龙道长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旋身从车顶上跳下来。

越野车继续在雷击中前行,白宇发现朱一龙的神情越来越凝重。如果他在车外面就可以看到,每次雷击下来,车身便泛出一个光罩,将闪电隔绝在外,可光罩的强度在数次雷击后已在逐渐减弱。

随着闪电由红转为金黄,一龙道长的眉头都快拧在一起,脸上更是沉得吓人。

白宇安静地看了一阵窗外,终于忍不住问道:“龙哥,啥情况?”… Read the re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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