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个“上”就1万2了……

#上几乎都是在打架,下再开始谈恋爱

#完全不用外链的一更呢……

#天元抡魁名称及选拔方式来自金光布袋戏,非原创。

“破矩成圆”招式参考《英雄志》中华山派绝学“仁剑振音扬”,“九九归一”招式参考《英雄志》少林派绝学“菩提三十三天剑”,阴寒之力驱使长剑的招数套用《英雄志》中昆仑派绝学“剑寒”,皆非原创。

量天尺部分打斗场景参考评书《白眉大侠》。

一、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关中马家堡广发英雄帖,诚邀天下武林人士前来共襄盛举。

四年一度的天元抡魁擂台,今年花落关中,五大宗最出类拔萃的青年子弟们,便要在这擂台之上一决雌雄,定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

如今擂台业已摆下,各宗人马悉数到齐,只等马家堡堡主到场,正式宣布打擂开始。

朱一龙端坐在东南真武宗的帐篷里,双手不住揉搓膝盖。领头人方才被马家堡的人叫去抽签了,也不知道首轮淘汰赛他会遇上哪一宗的对手。若是中原会仙宗还好些,毕竟他也算长于内力,但若是西南五仙宗,漫天暗器之下恐怕他就讨不到什么便宜。当然,下下签则是抽中自己的同门,那会白白让东南真武宗损失一名战力。

天元抡魁擂台至今已举办了十三届,东南真武宗不过胜出两届,在五大宗里陪了个末座,实在有损声誉。今年宗主和领头人都对他寄予厚望,这让他多少有些紧张。

想到此处,朱一龙不禁转头向外看去。

每一宗都选派出最顶尖的四名弟子参赛,二十名青年俊杰济济一堂,个个都是英姿勃发器宇轩昂,不到比拼真才实学的时候,倒也看不出孰强孰弱。

东南真武宗的帐篷紧挨着西北金台宗,此时也有一人正探着头往外张望,二人目光交汇,那人怔忡片刻,忽地对他展颜一笑。

但凡参加天元抡魁之人,年纪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此人约莫二十岁上下,生得肤色白皙,眉目俊朗,勾唇浅笑时双眼微微眯起,犹如两弯新月,甚是亲切可人。看他四肢修长,身形略显单薄,武功怕也是走得轻灵飘逸一路。西北金台宗向以兵器见长,这人或许是个使剑的高手。

朱一龙心下暗忖,不知不觉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儿。那人见他目不转睛只盯着自己,许是有些反感,只笑了一笑便又坐了回去,侧身与同门悄声说了句什么。直到他的同门也把目光调转过来,朱一龙这才惊觉失礼,连忙欠了欠身以示歉意。

就在这个工夫,领头人已经抽签回来了。朱一龙看了赛程,首轮并未遭遇同门师兄弟,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此时马家堡堡主已然登上擂台,双手抱拳做了个团揖,朗声道:“各位武林同道,在下马骁,这厢有礼了。”

这马骁年过五旬,相貌古拙,颌下三缕长髯,看上去不像是位武林名宿,倒像是个仙风道骨的修道人。然而他身材魁伟,蜂腰猿背,双手骨结突出,一看就是个使指掌功夫的高手。

只听他又道:“昔日武林中门户冗杂,争端时起,常因小故酿成巨祸,仇怨日益深结。更有少数狂徒趁乱起事,以致整个武林公义泯失,日趋不宁。幸有五大宗统合门派,定下公约,又推选年轻有为之士担任盟主,居中调停争端,从而挽救江湖劫运,伸张正义,至今已数十载。今日马某有幸与五大宗主同赴此会,还望各位少年英雄尽心竭力,共图大计。”

说罢,立即有人捧上一枚金槌,马骁敲响金钟,宣布本届天元抡魁擂台赛正式开始。

也是无巧不成书,这首轮第一场,便由东南真武宗的陈伟栋对上西北金台宗的白宇。待到二人都上了台,朱一龙才发现,名叫白宇的这一位,正是方才对他笑的那个人。

两人在擂台上站定,互相见了礼,通报了姓名,马骁便再度敲响金钟。钟声才落,就见陈伟栋摆出了八卦掌法的起手式,白宇也从背后抽出随身兵刃。

朱一龙定睛一看,那物非是宝剑,乃是通体漆黑一把量天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这量天尺大多为公门中人所用,意在拿人而非杀人,招式多以格挡为主。这名叫白宇的青年既能代表西北金台宗参加天元抡魁,实力应当不弱,怎么选了这么一把容易吃亏的兵器,难道他身上另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

他这厢正自思索,台上二人已经交上了手。但见陈伟栋矮身上前,抢先攻入内圈,单掌拍向对方左肋。白宇急抬左腿闪避,手中量天尺往身前一横,挡住未及身的掌风,随后手腕一翻,铁尺便往陈伟栋肩头砸去。这把量天尺通体漆黑,一丝儿杂色也无,挥舞时虎虎生风,靠近了寒气逼人,一看便不是凡品,陈伟栋哪敢硬碰,急忙抽身躲开。

朱一龙在台下冷眼观瞧,暗自为同门师兄捏了一把汗。他与陈伟栋平日里交情深厚,深知这套八卦掌法的厉害,此时见他在台上移步换形,拧翻走转,一步紧似一步,一掌快似一掌,便明白师兄已将毕生修为都亮了出来。反观白宇不疾不徐,见招拆招,将一把量天尺使得上下翻飞,竟与陈伟栋打了个旗鼓相当。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台下观战之人都是各门各派数得上的高手,台上二人看起来虽是平分秋色,但看客们心中了然,陈伟栋已然落了下风。那白宇脚下几乎不曾移动,只在内圈与陈伟栋交手,却能守得滴水不漏,显然还未尽全力。

约摸战至二十回合,只见白宇纵身一跃,与对手拉开距离,身法极为轻灵好看。他晃一晃手中铁尺,笑道:“陈兄,得罪了。”

话音未落,就看他脚尖一点,连人带尺扑向陈伟栋,速度快得肉眼难辨。陈伟栋反应不慢,双掌成圆,意在用四两拨千斤之法化去他的力道,缴下他的兵器。不料白宇中途变招,单掌托住尺柄清喝一声“去”,竟把个量天尺当做暗器掷了出来。

陈伟栋哪里想得到他这一变,只来得及侧身闪躲,铁尺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惊出他一身冷汗。不想这一来却乱了步法,白宇人随尺到,右手并指如剑,轻轻点在他咽喉。

胜负立判,台下顿时一片哗然。

朱一龙轻声叹了口气,既为同门惋惜,又暗自赞赏白宇的武功与机智。待他回过神时,那两人已经并肩走下台来。

陈伟栋本是个心胸宽阔之人,便是输了脸上也不见颓色,反倒是白宇好似心怀歉疚,特意走到东南真武宗帐篷前向众人施礼。

他含笑抱拳,神色间尽是真诚,就算明知他是个劲敌,也让人无法对他生出敌意。朱一龙默默地看着他,心道这人的性子不失纯真,应是个可交的朋友。

陈伟栋与他客套了几句,白宇转身要走,不经意间却往朱一龙身上瞥了一眼,见他仍旧盯着自己,面上微微一红,抿唇又是一笑。

看罢这一战,在座众人心中都有了计较。东南真武宗与西北金台宗过去数十年来战绩平平,然而这两个后生身手皆是不俗,倘若他们的同门都能有这个水准或更胜于此,最终哪一宗能够蟾宫折桂,恐怕尚在未定之天。

直至上午五场全数战罢,果然五大宗各有胜负。午间有一个时辰休息,马家堡请关中最有名的鸿宾楼送来精美肴馔,由堡主马骁亲自送至各宗帐篷里供众人享用。

朱一龙自小有个好处,天大地大吃饭皇帝大,心情再紧张也不耽误吃喝。他端坐了一上午,眼累心累腰更累,五脏庙早就空了。当下也顾不得许多,甩开腮帮子亮开后槽牙,连饭带肉胡乱吃一了一饱,正走出帐篷要消消食,不想一眼就看到白宇蹲在角落里。

他手里拿着两根骨头,面前是两只不知从哪里跑来的黄狗。白宇一面喂狗,一面说道:“二位犬兄,我这第一阵侥幸是胜了,但不知第二阵又要和哪位高手放对。你们既吃了我的饭,不如就去马堡主那里替我打探打探如何?”

听他说得俏皮,朱一龙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白宇抬头看见是他,慌忙站起身来掸了掸衣袖,敛去笑容拱手道:“在下白宇,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朱一龙还礼道:“在下朱一龙。”

见他脸上仍带着笑,白宇似有些羞臊,忙道:“玩笑而已,朱兄难道还当真了么?”

朱一龙摇摇头,心中只觉得此人当真有趣,便也不再为难他,只说自己是出来散步的,远远地走开了去,放他独自与那两只黄狗玩耍。

下午的擂台仍是五场,朱一龙排在第四位,对上中原会仙宗一位内家高手。此人一身内力精纯无比,只平平推出一掌便掀得台上一片尘沙飞扬,掌风所及之处摧枯拉朽。好在朱一龙多年来苦练双极步天掌法,左掌属阳至刚至纯,右掌属阴至简至柔,双掌合璧便是刚柔并济,奇正相生,因此倒也不怕他。

两人战至第二十回合,朱一龙瞅准他回气不及的空档,一招“贯地承天”直袭他腰腹软肋。擂台之上不得出手伤人,朱一龙只用了一成内力,即便如此也将人打飞出去,就地滚了两滚。

首战告捷,他心中自是欢喜。返回至帐篷时,同门尚未道贺,却见白宇自隔壁走出来,笑吟吟道:“龙哥,大喜呀。”

他说得极其自然,丝毫也不忸怩,听在耳中既觉得亲热又显得诚意十足。朱一龙正待谦逊一番,却又听他说道:“苍天保佑,我下一场的对手不是你。”

原来是怀着这个心思,朱一龙再度失笑,心里却隐隐期待能与他打上一场。

 

二、

第一日首轮战罢,五大宗所有参赛弟子已淘汰了一半。东南真武宗除朱一龙外仅有一名师兄入围,折损半数,战况不容乐观。

领头人神情肃然,将他二人叫去详谈。说的话不过是老生常谈,但落在朱一龙心里,只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东南真武宗数十年来被其他四宗压得抬不起头来,能否一雪前耻就着落在他二人身上了。

岂料天不从人愿,次轮抽签过后,朱一龙心里立刻凉了半截。他此番的对手不是别个,正是他的同门师兄庞鹰。

领头人面如锅底一般,看着他二人半晌没有说话。然而规矩就是规矩,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认命。领头人咬了咬牙,顿足道:“你二人尽力便是,只小心莫要受伤。”

庞鹰倒也豁达,向朱一龙微微一笑道:“师弟,指教了。”

朱一龙连称“不敢”,心中暗道:既然领头人让我们尽力,那便放开手脚打上一场,无论结果谁输谁赢,总算能保着东南真武宗进入第三轮。

第二轮依旧是淘汰赛,上午比两场,下午比三场,朱一龙依旧是下午出场,上午观战。

旁人也就罢了,他心里格外留意白宇,总觉得首轮战胜陈伟栋时此人未尽全力,恐怕还有绝技未曾施展。及至上午第二场白宇上了台,朱一龙立刻正襟危坐,不错眼珠地注视着擂台之上。

这一回白宇的对手是西南五仙宗的高雨儿。西南五仙宗向来以暗器见长,其中女弟子尤其多,这高雨儿看年纪比白宇还要小上几岁,身形娇小,虽生得杏眼桃腮,但看上去仍有些孩气。她使的暗器是梅花针,又穿着一身红衣,配合独到的身法在台上上下翻飞,就像跳舞那么好看。

前半程白宇皆以闪躲格挡为主,手中量天尺运如臂使,无论暗器打出的角度多么刁钻,均被他一一化解。后半程许是高雨儿有些心急,竟放弃了游斗转而踏入内圈,仗着身法敏捷与白宇交起手来。

朱一龙看了片刻,心知这女娃儿绝非有勇无谋之辈,她与白宇对打时右手始终缩在袖内,必然还留有后手。反观白宇顾忌着对方是个女流,出手时多有留情,倒不如首轮赛时那样挥洒自如。

果然二人又战了两三回合,高雨儿忽地踏前一步,揉身往白宇怀中撞去。白宇打不得推不得也接不得,只得连退数步与她拉开些许距离。说时迟那时快,高雨儿右手腕子一翻,足有数十枚如意珠自她袖中激射而出,兜头盖脸往白宇身上打去。

这一招叫做“天女散花”,是西南五仙宗的不传之秘,修习者必须聪慧过人,通晓机关术,才能将这许多暗器藏在袖内,必要时触动消息击发。

这些如意珠粒粒只有黄豆大小,且皆是百炼融成的钢珠,在极近的距离内直奔白宇身上各处要穴打来,眼看着已是避无可避。

朱一龙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不由自主紧握成拳。

好一个白宇,但见他不慌不忙,单手贴住量天尺尺柄,肩膀微微一动,竟以内力推动铁尺旋转如轮,呼呼破空声中,数十枚如意珠尽数被量天尺弹开,无一可近他身周。

此招一出,不仅朱一龙大感意外,便是台下观战的众人亦惊呼出声。

此乃西北金台宗绝技“破矩成圆”,非内力深厚者不能练成,练至巅峰时,兵器转动疾速且悄然无声,万刃皆不能伤。白宇的内力显然不足,只转动这把铁尺已是极限,好在那如意珠又小又轻,其上也并未施加多少内力,要将之弹开尚且容易。只是难为白宇,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竟能想出如此绝妙的破解之法。

如意珠叮叮当当落了地,高雨儿面色苍白,心知胜算已是渺茫。但她犹未死心,趁着白宇招式未尽,左手一翻又是两颗如意珠掷出,一左一右分别袭向他肋下左右章门穴。

白宇双眉一挑,身形微动,右手量天尺轻轻拨开一颗如意珠,左手二指对上另一颗如意珠,使出三成内力一弹。那颗如意珠登时调转方向飞向高雨儿,叮一声将她头上束发银簪打落,满头青丝立刻垂落肩头。

至此胜负再无悬念,高雨儿咬牙怒视白宇片刻,竟连银簪也不要了,急匆匆地纵身跳下擂台。

朱一龙长舒了一口气,不知不觉间双手已然攥出汗来。前一日白宇曾在他得胜时主动来道贺,想着来而不往非礼也,他起身走出帐篷,也要向白宇道贺。

不想白宇下得台来并未往西北金台宗的帐篷走,却是转身去了西南五仙宗的帐篷,叫住高雨儿,躬身双手奉还她的银簪。

那处离得较远,朱一龙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白宇眉眼含笑,姿态翩然。他如此温文有礼,高雨儿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接过银簪后还与他说了几句话,最后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这一幕映在朱一龙眼里,令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快。他本以为白宇与他谈笑风生是因为对他格外赏识,此刻看来,大约是此人性子随和,不认生,跟谁都能交陪。

上午两场战罢时辰还早,五大宗人马各自回到住处歇息。朱一龙抛去了心头杂念,只想着接下来与师兄的比试。

众人用过午饭后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擂台再开。

第一场便是朱一龙与庞鹰,二人起身走出帐篷,领头人不放心,追出来再度叮咛他们千万不可受伤。

庞鹰笑道:“听到了吗?师弟,这是叫你千万手下留情。”

他有意调侃,朱一龙如何听不出,只是他生性腼腆,又是对着师兄,实在不知这话要如何去接。

二人上得擂台,朗声报出姓名,马骁便再度敲响金钟。

同门比武,各自对对手的实力皆是心中有数。庞鹰十几年来苦练迷踪拳,是东南真武宗青年子弟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这套拳法讲究脚下厚实,发力充足,尤其需要腿法与手型配合,因此庞鹰一出手便着意攻他下盘。

他双腿运使如飞,连连踢向朱一龙膝盖。朱一龙晓得他腿法厉害,哪里敢怠慢,脚下一旋急忙闪开。他才将将站稳,庞鹰又是一记蛟龙出洞般的侧踢袭向他胸口。朱一龙伸出手臂抵挡,不料这一脚乃是虚招,脚面只从他手臂擦过,在空中划出一条弧线,脚尖又向他面门连连袭来。

二人以快打快,转眼间已过了十余招。庞鹰攻势绵密,紧锣密鼓一般,丝毫不让朱一龙有喘息之机。而朱一龙身法灵动,脚步快而不乱,如同行云流水。一时间台上拳来掌往,煞是好看。

庞鹰拳脚并施,攻势愈演愈烈,只见他纵身一跃,整个人凌空而起,连环两脚再向朱一龙胸前踢去,口中喊道:“师弟,留神了。”这便是他的杀手锏“鸳鸯腿”,看上去虽是左脚在前右脚在后,但人在空中可凭腰力拧身,让右脚后发先至,令人防不胜防。他将内力灌注双腿,一米开外仍可听见气劲破空之声,若是被他踢中,非落得个筋断骨折不可。

他来势汹汹,朱一龙却处变不惊,断喝一声“来得好”,便看他双掌平平推出,在空中划出半圆,右手阴劲以柳叶掌卸去右脚力道,左手阳劲迎着左侧足弓拍下。

庞鹰登时大惊。原来朱一龙这套双极步天掌法乃是东南真武宗最上乘的武功,非资质绝佳者方可练成。他们这一辈数百名弟子,年龄相仿,入门早晚也不过一两年差别,却唯有朱一龙一人可练至小成。而这套功法最奇妙不过,右手阴柔之力绵延如江水,凭你是如何霸道的内力也可轻巧化解,左手阳刚之力刚猛如金铁,无坚不摧。朱一龙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威力无匹。他有心想要变招,然而招式已老,有去无回,只得咬牙将一身内力尽数凝于左脚,只求不要输得太难看。

不过眨眼之间,朱一龙的左掌已然贴上他的左脚,两股内力相碰,庞鹰只觉得左脚一痛,整个人便要倒飞出去。就在这紧要关头,却见朱一龙右手飞快探出,又在他另一侧足弓轻轻一推,刚柔之力彼此融合,稳稳托住他一只脚,庞鹰压力大减,赶紧收势立住身形。

有旁观者不解其中奥妙,正疑惑这二人怎么不打了,就见庞鹰双手抱拳道:“我认输。”

全场一片哗然,马骁却满面春风走上台来,拍了拍朱一龙肩膀,赞道:“年轻人好心肠、好功夫,这一战该是你胜。”

二人并肩下台,庞鹰道:“宗主说你‘诚心正意’,果然不错,就该是你练成本宗绝学。”

朱一龙面色微红,浅笑摇头道:“师兄谬赞了。”

西北金台宗帐篷外,白宇早早站在那里候着,一见二人走来便迎上前去,笑道:“二位这一场打得着实精彩,令小弟大开眼界。”

庞鹰打了个哈哈,寒暄两句便回到帐篷里去了。

朱一龙道:“还未祝贺白兄再下一城。”

“哎呀,何必如此生疏。”白宇摆手道,“倒是我有一事,想向龙哥请教。”

“请说。”

“方才我见你双手掌力分属阴阳,各有千秋,但不知你若以左右手互搏,哪边会更胜一筹?”

他言笑晏晏,观之可亲,朱一龙心念一动,也起了个淘气的心思,便答道:“你猜。”

 

三、

天元抡魁战至第三轮,五大宗参赛弟子只得五人入围,其中西北金台宗占了两席,西南五仙宗竟是全军覆没。

晚间将要就寝时,领头人兴冲冲来找朱一龙,告知:当今盟主、五大宗宗主与马堡主共同裁定他为今年新秀,可以跳过第三轮晋级第四轮。

朱一龙听罢,心中却是喜忧参半。

原来这天元抡魁擂台赛有个规矩,战罢第二轮便要由五大宗宗主及主办场地主人共同裁定一名“新秀”,此“新秀”可直接晋级第四轮,与前任夺魁者——亦是当今武林盟主一决胜负,胜者再与另一位晋级者争夺新任盟主之位。

当今武林盟主萧齐乃是中原会仙宗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人才,已连续两届夺魁,一身内力甚是了得。下一轮对上了他,朱一龙觉得自己胜算实在不大,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擂台第三轮只得两场,上午这场正巧是白宇出战,对手是他的同门师弟王见。朱一龙看着台上两个同样年轻挺拔的身影,心道这签运不好的还真不止他们一家。

王见此人朱一龙以前也有耳闻,他虽只是西北金台宗一名普通弟子,但因曾帮助官府破获过几起大案,在武林中颇有侠名。又说王见生得玉树临风,器宇轩昂,引得一众江湖儿女仰慕不已。可如今他和白宇一同立在台上,朱一龙怎么看都觉得此人眉目间略带猥琐,反不如白宇清正舒朗。

金钟一响,两人同时亮出兵器。

白宇手里还是那把通体漆黑的量天尺,王见从腰间抽出一把雪亮的七尺长剑。他这把宝剑有些来头,听闻出自西北折家军,乃是军中将官所用的百炼利器,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王见挽了两个剑花,口称:“师兄,请了。”接着手腕一翻,宝剑直奔白宇面门刺来。白宇后退半步,量天尺一晃,轻轻将宝剑撩开,又极快地转向击向他耳门。王见低头闪过铁尺,宝剑向下横扫,去砍他双腿。白宇一个旱地拔葱纵身跳起,宝剑落了空,又把量天尺举起,自上而下拍向他肩膀。

两个人都是惯用兵器的行家里手,这一战真好像是针尖对麦芒,又如下山虎遇到了下山虎,云中龙碰见了雾中龙。一个剑如白虹,呼呼生风,一个尺若墨云,乌芒闪烁,二人身形在台上滴溜溜转动,打了个旗鼓相当难解难分。

忽闻王见清喝一声,凌空高高跃起,捏起剑诀,霎时剑尖迸射出无数寒芒,向着白宇兜头罩下。这一招叫做“九九归一”,乃是西北金台宗剑招中绝式之一,一剑藏九式,一式落八方,变幻无穷,险恶无比。白宇轻舒一口气,也晃起量天尺格挡。

一时之间众人耳中只听得叮叮咚咚金铁交击之声不断,往台上看时却已经看不到人了,只有锐利无论的剑气四处横溢,银黑二色光芒星星点点频频闪烁,就像是同时有数百把剑、数百柄铁尺在争斗。

少倾,剑势已尽,二人各自跃开,呼吸都有些凌乱,仍是不分胜负,只是白宇身上衣衫被削破几处,似是落了下风。

待到喘息稍定,王见一抖手腕,又是七七四十九颗星芒直奔白宇胸腹间要穴而去,转瞬之间已然逼至身前。

眼看剑光霍霍向自己而来,白宇提一口气,猛地一个回旋,身形往上拔高数尺,躲过寒气逼人的剑锋,手中量天尺高高举起,重重落在剑身上。

只听“噹”地一声脆响,王见手中宝剑竟被他这一尺击为两段。

变故陡生,不仅是王见,就连白宇也愣住了。他本意只想制住对方兵器,并无意要坏他宝剑,谁成想这把传说中的吹毛利刃居然如此不堪一击,他不过使了五成内力,便被断为两截。

一名剑客没了宝剑,战力必然大打折扣。白宇不愿占同门师弟的便宜,也抛下手中铁尺道:“师弟,我们比拳脚。”

王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没有作声,也不知是他拳脚功夫不济,还是失了宝剑伤心太过。

直到台下看客们发出嘘声,王见方如梦初醒。他咬了咬牙,抖着手抱一抱拳,黯然道:“技不如人,是在下输了。”

白宇面带焦急,想要再说些什么,王见却看也不看他,纵身一跳下台去了。

朱一龙在台下看得满腹狐疑,暗想这王见怕不是和白宇早有积怨,否则怎会如此无礼?他这边正想着,那边王见与白宇已经一前一后走下台来。西北金台宗的领头人面色铁青站在帐篷外,一言不发将二人带入帐篷中去了。

朱一龙向来不爱管别人闲事,但方才擂台上的场面着实蹊跷,他难得好奇,便起身走出帐篷,寻了个隐蔽的角落去听他们说话。

只听领头人说道:“昨日不是已经嘱咐过你,今日这场务必让你师弟晋级,他剑法纯熟,对上旁人胜算更大,你怎地私做主张,赢下这一场?倘若因你失了本届盟主之位,你打算如何向宗主交代?”

里面沉默片刻,随后听到白宇嗫嚅道:“……我怎知道他那把剑那么不结实……”

领头人语音含怒:“你使那招‘天外飞仙’,又打在他剑身,还说不是故意?”

“真不是……”白宇嘟囔道,复又提高了声音,“我也说了可以比拳脚……”

这一回领头人没听他说完,打断道:“你师弟这些年刻苦钻研剑法,不曾打磨拳脚,你这不是存心要让他出丑?”

听到此处,东南真武宗的领头人招呼众人回去,朱一龙便没有再往下听。

自从天元抡魁擂台建立以来,这种事情时有发生。最初正是为了防止各宗玩田忌赛马的把戏,才将赛制定为每轮抽签,而监督抽签之人虽每届不同,却都请了与五大宗并无瓜葛的武林名宿以示公正。即便如此,同门二人放对时依然会出现“让招”,力保实力最强之人能够晋级。

东南真武宗的领头人此番虽然没有明说,但言语间却对朱一龙多有提点,显然是要保他的意思,然而他那一场赢得光明正大,并未让师兄放水。怎地西北金台宗放着实力不俗的白宇不用,偏偏要保一个华而不实的王见?

用罢了午饭,朱一龙实在坐不住,便走出跨院散步,想着白宇遭遇此事心情必然低落,若是能找到他,宽慰两句也是好的。

马家堡占地极广,为了举办本届天元抡魁,马骁特意辟出几处清静院子给五大宗弟子居住,中央有个庭院,内设一池塘。现下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庭院里桃红柳绿美不胜收,那池塘里更有一汪碧水,几尾红艳艳的锦鲤悠游嬉戏,好一派关中难得一见的江南风光。

也是朱一龙心想事成,此刻白宇正坐在池边,将一块馒头掰碎了喂鱼。他满面含笑,丝毫不带怒容,手头又极准,一粒一粒专往锦鲤头顶上丢,扰得那些鱼摇头摆尾,越发游动不止。

鲜衣少年,灿烂春光,桃花碧水。

朱一龙半晌不曾上前,只觉得此情此景难描难画,便是吴道子再世,顾恺之重生,恐怕也描不出他眉间的神采,画不出他通身的气派。

片刻后,倒是白宇先看到了他,立刻点着手招呼道:“龙哥快来,这鱼有趣。”

朱一龙走到他身边坐下,先看了一眼鱼,又看向他道:“这是清江红鲤,我家里也曾养过。”

“这样说来,你是鄂州人氏了?”白宇道,“我生于关中,这些精致玩意儿不常见,只在幼年随家父渡黄河时见过黄河鲤鱼,虽不如锦鲤色彩斑斓,却能游弋于波涛之间,看着倒很自在。”

朱一龙沉吟片刻,缓缓道:“有些鱼囿于方寸之池,有人时时投喂便可满足,有些鱼却注定要搏风击浪,一跃成龙,这是两种自在,并不一样。”

白宇忽地转头看他,脸上敛去了笑容,目光灼灼地似要在他脸上看出一个洞来。

朱一龙面不改色,仍是直视着他,神情端肃,分明不是在说鱼。

白宇心下了然,顿时双目熠熠生辉,又道:“那我便要做江河湖海中的鱼,不要做方寸池塘里的鱼。”

“嗯,我信你。”朱一龙郑重道。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再不多言,头碰头地又去喂那些锦鲤。

过了这一日,天元抡魁便要进入最紧张激烈地角逐,说不准他二人还要在擂台上交手。但是此刻朱一龙却想,即便自己明日输给萧齐,只要白宇能够摘得武林盟主的桂冠,那也不失为一桩好事。

 

四、

天元抡魁第四轮首场,东南真武宗弟子朱一龙挑战当今武林盟主萧齐。

这萧齐出身中原会仙宗,据说少年时曾得一任老宗主传功,虽然长年累月间散去部分,但一身浑厚内力依然非这些二十几岁的后生能够匹敌。他与其他会仙宗弟子不同,从不赤手空拳打斗,惯使一把长剑,将一身阴寒之力尽数灌注剑上,能于数丈之外冻结燃烧的烛火,端得是厉害非常。

朱一龙长舒一口气,稳定心神,拉开架势屏息凝神。待萧齐长剑出鞘,便劈手一掌向他面门打去。这一掌他用的是左手,纯阳之力带着破空声呼啸而至,大有一击毙敌之意。

那萧齐挑腕将长剑一横,阴寒之力瞬间在剑身上凝结成霜,与朱一龙刚猛雄浑的纯阳之力撞在一处,腾起一片水雾。这一招看似平分秋色,实则朱一龙已尽全力,萧齐只略施小技,二人内力深浅,高下立判。

只听萧齐赞道:“你这年纪有如此内力实属难得,未免胜之不武,今日我便只用五成内力与你较量,留神了。”

话音甫落,萧齐脚下一动,手腕微抖,顿时剑光四射,点点寒芒带着一股阴寒之气,往他胸腹间穴道刺去。朱一龙急忙闪身躲过剑尖,然而剑招能躲,剑气难防,那股阴寒之气劈面而来,顿感寒气森然,刮得脸上刀割一样生疼。他提一口真气,并手为圆,右手柔经卸去锋锐剑气,左手刚劲化去阴寒之力,竟守得滴水不漏。

二人招来剑往,就这样于台上战在了一处。

这萧齐武功虽属阴寒一路,为人却颇有君子之风。之前两届天元抡魁擂台赛上,他与五大宗弟子交手时也多有退让,未曾凭借自身优势占别人便宜。此刻看到朱一龙虽处于下风却不慌不乱,更不因他是前辈而怯阵,加之双手阴阳之力运化自如,攻守有度,进退之间颇显根基扎实,实在是个难得的人才,心中不由得大为赞赏。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过了数十招,朱一龙到底内力不济,额角渗出细汗,显然败相已呈。

萧齐虽对他颇为赏识,但擂台之上只看实力,却没有谦让一说。他心中略有不忍,却仍是瞅准了对方回气不及的空档,一剑刺向他左肩。

阴寒剑气破空而来,朱一龙却不避不让,反而卖了个破绽,踏前一步将左肩送了上去。萧齐哪里料到他居然如此悍勇,情急之下撤招不及,剑尖瞬间刺入皮肉几分,剑上寒气更穿肌透骨,在朱一龙左侧肩头凝结一层霜花。

萧齐这一剑本不为伤人,更何况朱一龙左掌内力至刚至阳,便是被这一剑刺中,亦可以纯阳功力抵消寒气。谁知他根本不曾以内力相抗,硬生生以血肉之躯接下这一招。眼看霜花自他肩头往胸口扩散,萧齐登时大惊,急忙收了内力,想要将长剑拔出。朱一龙闷哼一声,左手二指捏住剑身,暗暗用上内力,令他一时拔不出来。

“快放开!”萧齐急道。他不忍伤了对方手掌,紧握剑柄不敢乱动,竟有些手足无措。

朱一龙强忍剧痛,脚步轻移又往他身边靠近了些,趁着他因无法撤剑空门大开的空档揉身而上,右膝猛地提起,撞在他腰腹之间。

这一招速度极快,力道刚猛,身法更是奇异,竟无人能看出究竟是东南真武宗哪一路的招式。萧齐虽有内力护体,却仍被撞得连连后退,长剑不慎脱手。

台下有片刻鸦雀无声,随后满座哗然。当今武林盟主萧齐参加过两届天元抡魁擂台,八年间更不知应对过多少前来冒犯的匪类,从来未曾见过他在打斗中失了兵器。虽说此番是他有意礼让,更无意伤人,但朱一龙一介晚辈竟能逼得他长剑脱手,可见实力拔群。

萧齐捂住腰间喘了几口气,再抬头时已是满面苦笑,“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我这武林盟主是当到头了。”

朱一龙拔出剑来,缓步上前,反手交还于他,躬身施礼道:“承让了,前辈可还要再继续么?”

萧齐接剑在手,哈哈大笑:“再打下去我成什么人了?年轻人有勇有谋,这一阵是我败了。”

此言一出,台下立刻掌声雷动,东南真武宗领头人更激动地高声喝起彩来。

朱一龙左肩鲜血长流,阴寒之气仍在他伤口处盘旋未出。先前比武时他内力消耗甚巨,一时也顾不得以纯阳之力驱散寒气,此刻根本就是强撑着站在台上。听得萧齐认输,他心中一宽,顿觉一阵头晕眼花,“砰”地一声一头栽倒。

萧齐急忙俯身探他鼻息,见他呼吸稍有急促方才略略放心,扬声唤来郎中为他疗伤。

朱一龙再醒转时已身在床上,左肩伤口已被包扎妥当,还上了上药,体内寒气亦被祛除,除隐隐作痛外,运气时并无任何滞涩之感,应是没有伤着筋骨。他扭头一看,陈伟栋坐在床边,正捧了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并未发现他已然醒转。

“师兄……”朱一龙低声道,一开口才发觉喉咙有些干渴,忍不住咳嗽两声。

陈伟栋连忙放下书来看他,神色倒也平常,只说“你醒了”,又走到桌前捧来一碗药,扶他坐起让特喝下。

药汁极为苦涩,朱一龙屏住呼吸一饮而尽,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约摸申初,”陈伟栋道,“你只晕了不到两个时辰,可却惊动了不少人。”

朱一龙一片茫然,“什么人?”

陈伟栋笑道:“咱们的领头人自不必说,看你受伤恨不能以身相代。萧盟主亲自为你运功疗伤,驱散寒气,还赠你中原会仙宗的独门伤药,生怕你留下病根。还有西北金台宗的白宇贤弟,下午就要打擂了,晌午还专程来看你,得知你并无大碍才放心离去。”

“白宇?”朱一龙心头一震,翻身便要下地,“是了,下午是他打擂,我要去看看胜负如何。”

陈伟栋只当他关心的是下一轮对手是谁,便劝道:“比武未初便开始,你现在赶去恐怕也比完了。反正领头人与庞师弟他们都在,等回来再问也是一样,你不如先把饭吃了,也好补充些体力。”

说着话他又打开桌上一个食盒,内中有四菜一汤并两碗白饭,尚有余温。那菜色有荤有素,做得也十分精致,香气扑鼻。朱一龙自上午打擂后到现在粒米未进,看到这些吃食顿觉腹中饥火旺盛,不禁咽了咽口水。然而他心中到底牵挂白宇,仍是披上外袍穿了鞋。

他还不及出门,跨院里已经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领头人与其他同门回来了。

陈伟栋忍不住笑道:“你看,我说的再没有错,还是先吃饭吧。”

既然比武已然有了结果,朱一龙确实不必再赶去观看。他生怕师兄看出自己对白宇格外关注,也不敢多问,乖乖坐下来吃饭。只是他心神不宁,食不知味,眼睛总往窗外瞟。

陈伟栋与他同门多年,如何看不出来,索性起身开了门,将庞鹰叫过来问道:“谁胜了?”

庞鹰道:“西北金台宗的白宇胜了。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能以量天尺运使剑招,功力比他师弟有过之而无不及。”

朱一龙夹了一筷子羊肉,侧耳听庞鹰说完这句话方才把肉塞入口中,立刻便觉得马家堡的厨子厨艺精湛,这盘羊肉烹得嫩滑鲜美,齿颊留香。

待众人用罢晚饭后,忽然来了马家堡的两个人,说是五大宗主、马堡主和萧盟主邀请朱一龙到书房说话。朱一龙不敢怠慢,连忙报知了领头人,跟着他们走出跨院。

到了马骁书房,朱一龙才发觉,原来受邀之人还有白宇。

二人先给诸位前辈行礼文安,马骁又给他们看了座,奉上茶水,萧齐这才开了口,第一句却是先问朱一龙:“朱少侠伤势如何了?”

朱一龙忙起身抱拳道:“多谢前辈赠药,皮肉小伤而已,已无大碍。”

萧齐颔首,又道:“原本明日你二人该比试最后一场,然而今日朱少侠受伤……擂台比武不比战前作战,毫厘之差亦能左右胜负。为显示公平公正,五位宗主、马堡主与我共同商议,最后一场将不以比武定输赢,咱们推陈出新,换个法子比试,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朱白二人对视一眼,白宇抢先道:“只要龙哥同意,我并无异议。”

朱一龙也道:“我同意。究竟是什么法子,还望前辈明示。”

萧齐抚掌道:“如此甚好。不过此事不宜张扬,你二人附耳过来,我说于你们知晓。”

朱白二人不疑有他,一起站起身走到萧齐身边。萧齐让二人凑近了,压低声音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遍,又道:“便是如此了。此事与擂台比武不同,不仅要比武功,还要比智谋与胆识。你二人也不必拘泥时日,只要尽力达成即可,先回来的那个,便是本次天元抡魁的胜者,亦是未来四年的武林盟主。”

朱一龙与白宇将他的话细细记在心里,各自低头思索片刻,忽又抬头相视一笑,一同抱拳道:“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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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1-30 08:07:13 【梦静秋】 1

2019-11-30 08:08:17 【( • ╮ъ • )】 感觉自己在云健身

2019-11-30 08:10:01 【大勺子】 小龙虾太太也看金光吗

2019-11-30 08:19:53 【珍珠白】 来了来了!!

2019-11-30 08:22:43 【小花园】 哇!

2019-11-30 08:34:51 【简繁】 一心钻研“剑法”哈哈哈哈哈哈哈

2019-11-30 09:05:51 【啵啵安】 马骁哈哈哈哈哈哈

2019-11-30 09:39:19 【嗯哼】 嗷呜!!!!

2019-11-30 10:26:44 【翡翠白云】 太太的古风超好看呀!

2019-11-30 11:12:32 【8883】 嗷嗷嗷来了太太

2019-11-30 11:34:19 【鸦】 太太写这个风格真的好棒啊!

2019-11-30 12:05:36 【就是那个大坏坏IVY】 白大侠在师门里受委屈了我受不了!(>﹏<)

2019-11-30 12:46:56 【lu白猫】 好精彩 马大侠 哈哈哈

2019-11-30 13:22:33 【米家绿藻球】 马骁大侠😆😆😆

2019-11-30 13:23:25 【月泽玲】 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在这篇武侠au里看见了针砭时事的春秋笔法,神TM王见哈哈哈哈哈哈

2019-11-30 13:58:35 【只为吸居而来~】 求姐妹们科普马骁啊

2019-11-30 14:06:19 【小花园】 回复【只为吸居而来~】 麻小大侠?

2019-11-30 14:42:15 【神毓逍遥】 看到金光了😂😂

2019-11-30 14:58:02 【世界和我爱着你】 我来了我来了!古风真的好喜欢!

2019-11-30 15:14:23 【KK】 回复【( • ╮ъ • )】 哈哈哈哈哈哈哈姐妹笑死我了

2019-11-30 15:32:29 【离退圈不远了】 来啦来啦

2019-11-30 15:59:17 【狸追】 我好爱麻小太太啊啊啊啊啊,不仅写的好风格还多种多样嗷嗷嗷!

2019-11-30 16:09:30 【宇宝是青哥家的】 现实中,也总有人将小白这颗明珠当做鱼目非要“栽培”他人啊

2019-11-30 17:31:35 【大葱明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爱

2019-11-30 17:32:07 【Wifi三生】 厉害👍

2019-12-01 00:38:12 【西区黑猫】 小白是绝世明珠,是要鱼跃龙门的人,小人退散!

2019-12-01 01:35:40 【夜阑】 太太真神仙,居然什么类型都可以驾驭~另外,王见哈哈哈哈

2019-12-01 03:57:32 【叭叭的都】 谁是武林萌主一目了然………😄

2019-12-01 04:01:31 【我找得着北】 太太你是神仙吗

2019-12-01 04:53:24 【jnk623】 真的都在打架,好有趣。看到龐鷹、王見忍不住笑了。

2019-12-01 05:09:34 【jnk623】 來亂猜後續,那個考驗或許他們處於平手,可能是互相幫助難分軒輊,而白宇處的那個宗派白宇早就不想待了,畢竟那個宗派比較重視王見,白宇也許或選擇放棄或跟著他龍哥跑了這樣xDDDD 一起當武林盟主,或當武林盟主夫人(我瞎說的,別打我)

2019-12-01 11:35:35 【只为吸居而来~】 回复【小花园】 高见!

2019-12-02 10:14:39 【叶长至☀】 武林盟主应该是想要彻查某些黑料吧?才把他们派出去🌚

2019-12-04 15:01:49 【青柠染词笺】 喜欢古风武侠文,期待下章

2019-12-04 17:28:46 【AKA秃头了】 哈哈哈哈哈看了半天突然意识到王见指什么,太太起的名字太好玩了

2019-12-08 13:42:06 【繁花败尽】 可能是双盟主

2019-12-14 12:34:49 【我找得着北】 还有吗

2019-12-23 13:13:01 【Komi(ˉ(∞)ˉ)】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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